林政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见他再度提起,心里有点犯怵:“我不想知道......”
“我不做强制的买卖。”秦绪说话听不出波动起伏。
做人做事,秦绪都有自己的一套原则在,他不是个喜欢勉强的人,也不乐意做无法全心臣服,朝秦暮楚的生意。
“但那是以前。”以前,他觉得只要书叙白没有首肯,他是不能擅自去移动他人心意的,也不能去打扰他爱人的自由权。
可现在,他见了面,又跟他说了话,一起吃了饭,喝了酒,秦绪只想说一句,去她妈的。
强扭的瓜,未必不会甜。
“是我把自己想得太高尚。”秦绪说得云淡风轻。
趁着看后视镜的功夫,林政快速扫过他一眼,确认这货当真是一脸认真,并无半分说说而已的意思。
不论是出于对这二位谁的关切,林政还是友好提醒了一句:“事别做太绝,往后还能当朋友。”
朋友。
车内回归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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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书叙白的车抛锚在了半路。
半水湾的饭局定在六点半,他有些焦灼地看腕表,距约定时间还有一小时,而从自己现在的位置驾车过去,还需要40分钟左右。
等拖车来肯定是不现实了,书叙白打开软件,准备叫车,这个地方的士很少跑,没有线上来得方便。
“滴滴——”
一辆黑色的阿斯顿马丁停在他面前,副驾车窗降下,从里面探出一颗脑袋:“叙哥,怎么了。”
书叙白有些歉意地指了指旁边那辆宕机的特斯拉:“车子出了点毛病,我准备打个车过去。”
林政不知想到什么,低声笑了一下,他吹了声流氓哨:“坐我的吧,还打什么车。”
后面一辆迈巴赫突然不耐烦地摁了两下喇叭,书叙白寻声望去,这才发现还跟着一人。
“鸟笼还都可以载人了,稀罕事。”秦绪将车开到道旁停下,瞥了眼他那空间仄逼的副驾。
书叙白站在路边,接近一米八的大个人,坐那里,委实有些憋屈。
“确实不如你的航空母舰宽敞,多宽敞啊,跟飞机似的。”林政出行都是坐私人飞机,对他来讲,一人一架,确实很富余。
看他俩掐起来就要没完没了,书叙白赔笑道:“没事,我叫个车也很快的,不麻烦二位......”
“上车。”最后一个字将将说到一半,就被秦绪强势的声音打断。
林政见状,满意地一笑,踩下油门,发动机轰鸣,扬长而去。
这下,书叙白想拒绝都没了法子。
出于本人意愿,书叙白是想坐后排的,但这实在不符合规矩,哪有让老板给自己开车的。
他无奈拉开了副驾门,状似不得已地赔罪:“叨扰了,秦总。”
秦绪这个人,给外人的印象总是有些凌厉内敛,但接触后你会发现,在不惹怒他的情况下,这个人是很好说话的。
虽然大多数人在一开始就被外在劝退了。
旁人不清楚,没关系,但书叙白不清楚,这就会让秦绪很不解。
连他身上哪个位置有几颗痣都知道,还不知道他本人是什么样子吗?彼此的了解程度仅次于父母,如今倒和他走起了那套虚头巴脑的“职场礼仪”。
“下次记得叫我名字。”秦绪发动车身,头也不抬地说道。
书叙白显然不太接受这个叫法,礼貌回他:“这样也挺好的。”
“我觉得不太好。”秦绪果决道。
然后,两人间有了良久的沉默。
八年前,二人在米兰分手,三年的断联,两人才得以重逢,但实际上却和断联没什么两样。
像今天这样单独处在同一个空间,是八年来的第一次。
时间薄情,已经将二人间的关系,冲淡得和陌生人一般。
不敢有太多的交谈,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说出那些彼此并不愿提起的往事。
车内实在有些静默,几乎是凝固,秦绪点开了显示屏,对他说:“看看想听什么。”
书叙白不愿在这时候和他做太多的交流,只一应照单全收:“好。”
等到他翻了一会儿,才缓缓露出惊讶的神情,快速朝主驾投去一眼后,很快收回:“你喜欢听粤语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