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听到伊尔维斯突然插话,专注看着伏琮脸上表情变化而产生的享受骤然中断,
不悦地看了伊尔维斯一眼,本来不想理他,可回头又看到伏琮冒出来的感兴趣的神色。
“新旧达特尼亚同源,倒反天罡这种事,当然不会只发生在一边。
你还记得我那个狗东西侄孙被放逐到边境的两个女儿吗?
长女接受不了祖母过世后,从天上跌倒地下的落差感,郁郁寡欢而早逝尚且不说。
那个侍女王后生的次女,可是个厉害人物呢,她虽然没见过我侄女,她的祖母,却一直将她视为人生导师。
她成长为一个有才能的人,以统一新旧达特尼亚为终生愿望,只是起点太低,到底没有做到。
但多年经营,为她的子孙后代积累了不小的资本,多年教导也影响了后代处世之道。
虽然她的后代并不像她一样,非要统一达特尼亚,也没有可以要在男女间争个高低上下。
但到底想法不同了。
她的外孙女,就是拉科维奇的开国之君,她开国之后的首要目标,是推行休养生息的国策。
用她在位的几十年时间,一点点恢复被我们家族那些蠢笨后代祸害的国家。
而另一件事,就是在拉科维奇王国的各个重要职位需要人才的时候,给予女人和男人同台竞技的机会。
她从来没公开表达过,对于男女之间,更看好谁,也没有推行什么对两者对立影响颇深的政策。
就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在需要用人的场合,给男人女人,同样的机会,谁赢谁上,毫不偏颇。
而这大大小小的竞争,最开始,总是男的胜出比较多,毕竟被困久了,还没适应外面的环境。
可时间长了,有野心的女孩子,自然会抓住一切的机会成长和学习,母神赋予人们天赋,从不看人是男是女。
她们有了同样的机会和成长时间,自然不会再一直输了,直到如今。
拉科维奇的历任丞相都是男女参半的,反而是利多利亚,别说丞相,就是有实权的官员,都是男人。
乃至少有的几任利多利亚女王,因为长幼有序获得了王位,却从来没有实权,都是在丈夫和兄弟互相制衡下艰难度日的傀儡。
比如那位芙罗拉公主,哪怕没有魔王作乱,她的结果,恐怕也只是做一辈子摆设女王罢了。
好在利多利亚是利多利亚,拉科维奇在那位开国女王的潜移默化下,新旧达特尼亚留下来的扭曲风气,如今已经看不见了。”
维克说到这里,又露出一个憋不住的嘲讽笑容。
“说来新旧两个达特尼亚,也算是殊途同归,开国君主的观念都被推翻,但两地有一点相同。
后代君主没一个成器的,祸国殃民,让两地百姓都民不聊生。
利多利亚和拉科维奇彻底取代达特尼亚时,宁愿供奉一个血缘早已经远离王室百年的领主作为前朝遗族,也要把新旧达特尼亚王族被全灭,不是没有理由的。”
伏琮现在跳脱的关注点倒不在这个,他看了看维克,看了看亚瑟,又看了看伊尔维斯。
“合着这么算起来,你们仨,都是亲戚啊?”
维克被他突然偏移的话题和震惊的表情逗得笑出了声。
“这么算的话,利多利亚,中央之国,还有其他国家的王室,都有我们的亲戚呢。
王室联姻的习惯持续上千年,各国王室,无论灭国的还是现存的,多往上倒几代,总是能算到同一个祖先的。”
“那为什么这个祖先之地对他没有影响?”伏琮指着伊尔维斯,满脸不解。
“您要这么算,祖先之地崩溃,各国王室得死一半人。
一个家族的传承,不光只是血脉,还有姓氏。”
维克似乎想到什么。
“说起来,这又关系到一个这个世界两性之间的一些存在更久远的不平等,冠姓权。
只有少数女性能默认在自己的孩子出生时就冠以自己的姓氏,要么身份特殊,比如女性君王或者是招赘的独女。
又或者是名望和权势都极为强大的女人,比如拉科维奇那位丞相。
男人从出生开始,无论身份高低贵贱,才能天赋如何,出生就能得到这个特权,大部分时候,孩子默认的都是冠父姓。
拉科维奇开国女王的外祖母,属于后者,所以她的女儿尚且能保留达特尼亚的姓氏,被祖先之地认可为达特尼亚家族的后裔。
可那位女王的母亲,就没有她外祖母的能力和身份,生下的孩子,比如这位女王,就只能使用她父亲的姓氏。
所以她哪怕流着达特尼亚的血,在世人眼中,在祖先之地的规则中,都属于拉科维奇家族,与达特尼亚是两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