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大人欢喜,只要待娘子完成仪式,我们必定当全力配合。”
玉老板甩了甩手帕,一脸的无所谓,便要关门赶客,竟是一点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大祈有规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得擅闯,虽说我这青楼特殊了点,但也是正经做生意的场所,大人如今这般无情倒是忘了当初痴迷小满娘子的模样了。”
“还是说大人觉得奴家这些姐妹孤苦无依,寻不到善人为我们出头?”
先帝在时,最为动荡,为官者猖狂,更有清官良吏被陷害,时有仗势欺人,以搜查为由硬闯污蔑,抢夺妇女,数不胜数。
新帝弑父上位,第一天便将立了所有的规矩,有不听话者直接剥夺官职,累及家人流放西北。
虽说此举太过极端,但也是有效,但更多时候还是形同虚设,不过是保护了官者间的利益,若说平民与其对峙,还是天方夜谭。
如同刘湘玉敲响的那鼓,之前无人在意,但只要发出一声响,便会引来圣上。
而玉老板身后也有人护着,绝不是刘瑾瑜能得罪得起的。
愈发烦躁,刘瑾瑜不愿再与之周旋,满脑子都是里面的刘湘玉,他直接将剑扬起,高声道:“尚方宝剑,见此如陛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众人跪倒一片,唯有玉老板还在站着,她像是早有预料般,笑的耐人寻味。梁丰抬头看一眼,只觉得耐人询问,似乎是这女人在故意等着刘瑾瑜跳脚一样。
身后的下人拿出一个匣子,她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扔到刘瑾瑜的面前,那是一道明黄的圣旨。
她道:“先帝圣旨,任何人不得带兵马、武器进入斋月楼,千颜仙宴期间,无请帖者,不得擅入。”
梁丰身子一歪,大脑发懵的同时更是震惊这小小的花满楼竟和先帝也有了关系,他心中五味杂陈,这先帝活着不造福百姓,死了还要跟自己的儿子对着干。
圣旨上的国玺印记清晰可见,梁丰心中便是再不甘也只能咽下,见他接过圣旨,一旁的士兵更是一言不发,任谁都没有想到事情竟会变成这个样子。
刘瑾瑜死皱着眉头,依旧站的笔直,他手中握着刘湘玉交给他的剑,一时陷入了两难。
挽书在他耳边轻声道:“皇上的话也没用吗?”
“那是先帝的圣旨。”
“他不是死了吗?”挽书口出不逊,似乎不太理解。
刘瑾瑜虽也想骂人,但还是令挽书噤声。
齐临生那暴帝当真昏庸无能,死了都不造福子孙,反而留下这么大的祸患,刘瑾瑜咬牙切齿,恨不能立马闯进去。
但如此一来,便是对先帝不敬,刘瑾瑜不敢冒这个险,若被有心人利用,那边是累及九族的罪名,他不能不多加思索。
挽书又道:“赵淇风被关在地下出不来,玉郎和赵大人也在里面,还有梁大人的儿子,我们得去救他们。”
挽书管不了那么多,她举起宝剑,就要朝门口的方向砍去,手腕被拉住,刘瑾瑜抿着嘴,要带着她一起跪下。
“玉郎叫我们进去,肯定是有危险了。”挽书红了眼眶,心中愈发无力,却也怕自己过于鲁莽破坏了刘瑾瑜的计划,她不确定道:“你是不是有办法了?”
刘瑾瑜看她一眼,道:“微臣领旨。”
玉老板笑的开怀,还未说什么,就见他站起了身,又说:“然一臣不忠二君,瑾瑜如今效命陛下,又被委以重任,先帝崩而不知如今情况,想来也是会理解。”
“我刘家向来只忠于陛下,兄长更是可以不顾骂名状告家父,我这个做弟弟的又怎能拖后腿呢。”
就差点名告诉众人陛下弑父登基一事了。
“梁大人,看来我们必须要硬闯了,为了不负陛下所托。”
梁丰手脚冰凉,感觉自己活不过明日了。
“各位,你们是愿意听那道圣旨的话,还是听陛下的话,自行掂量。尚方宝剑,见此犹见陛下。”
梁丰哆嗦着腿站起来,摸了摸脑门上的汗,因为眩晕扶住了身旁的刘瑾瑜,他心中复杂,先前还说这人不懂圆滑处世,如今看来,却是个聪明胆大的。
玉人京气的脸色发青,自然也听懂了他的画外之音,她叫了几个人挡在门前,愈说些什么,便听得一声巨响,从高处落下。
躺在地上的,赫然是一具尸体。
尸体与她擦边而落,玉老板被溅了满身的血,她皱了皱眉,嫌恶地扯下脏掉的面纱,覆扔在了在死者的身边。
嘈杂的议论声传进刘瑾瑜的耳朵,他熟悉的香味再次传来,刘瑾瑜眼睛刺痛,竟是留了两行血泪,他歪了歪头,似乎能透过这层薄纱看到些模糊的人影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领挽书措手不及,刘瑾瑜拖住挽书几乎瘫软的身子,冷静地擦拭脸上的血,然后令人上前查看。
惊慌失措地抬头,挽书正巧与玉老板对视,她愣了愣,脱口而出:“玉娘?”
“嗯?”玉老板有些不解地看向她,似乎是做出了回应。
“没,没事!”
挽书甩了甩脑袋,因着心里奇怪便总是不由自主地往她的身上瞟去。
注意到挽书的异样,梁丰的步子一顿,也看向了玉老板,终是明白了挽书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玉老板和刘大人有着三分相似的神态,梁丰却还觉得哪里熟悉,他仔细回想着,这才猛然惊觉这人和那画里的琴女更像。
却也是奇怪,细看的时候五官哪里都不一样,怎么好看的人长得都是一样的吗?梁丰心里纳闷,又看了眼刘瑾瑜,虽然也是俊朗,但这次却不像了。
玉老板却一反常态,侧身相让:“看来是不得不查了。”
她往后退了几步,丝毫不关心死者是谁。
梁丰将死者的身体摆正,待看清人的脸后吓得跌坐在地上,他哑了嗓子:“是孟大人,新科状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