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眠,我方才瞧着你没携伞,便想着送你回去,结果听茶棚的老板说,你是到官府里去了。”
“我便一直在这里等你。”
刘可哀握着一把油纸伞,眼巴巴地看着月眠。
许行舟在县衙门侧,顿住了脚步,他压低地声音显出极其地不悦,“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徐松溪的玉骨扇在他的肩头不客气地拍了下,“酸呐。”
许行舟飞了他一眼刀后,徐松溪立马替自己找补,“县衙外头新开了家酿醋的,我都闻到味儿了。”
“我怎么不知道。”
“新开的啊。”
许行舟冷笑,“你这鼻子倒是比县衙狗舍的灵缇还灵。”
他沉着脸走了出去,正想拉着月眠一同走的刘可哀感受到了一道寒凉的目光真刺痛在自己的手背上。
刘可哀尴尬地缩回了手。
“许县令。”刘可哀微笑着向许行舟拘了一礼。
许行舟颔首回应,态度淡淡的。
倒是他身后的徐松溪面带笑意地朝刘可哀挥手挥地猛烈。
许是碍于许行舟在场,刘可哀的回应有些生硬,笑地也十分尴尬。
许行舟撇了下嘴,揶揄到,“你看别人理你吗?”
他转眸看向刘可哀,面色冷淡地问道:“刘讼师今日造访又是为了明公讼理?”
刘可哀垂眸思索了下,“碰巧从此处路过罢了,方巧下了急雨,便在县衙下躲雨了。”
“也正巧碰到许县令出行,不知是否有机会和许县令择雅地探讨下楚修鸿的案子。”
一边的徐松溪也开始撺掇到,“前几日我给你提过的刘讼师,他可诚心诚意地相约你多时了。”
许行舟却是一口回绝,“我没空。”
刘可哀尴尬地赔了下笑,又向许行舟行了一礼后,“那便不加多叨扰许县令了,我且先将我的朋友送归家。”
月眠迟疑地看了许行舟一眼。
她的犹豫和不愿尽显在眼底复杂的交织。
刘可哀正向月眠走去,逐月却适时很不慎地将佩刀落在了地方,又和巧合地横亘在了二人面前。
逐月抱拳,中气十足地说到,“抱歉刘讼师,手滑了。”
刘可哀自不是什么油盐不尽之辈,性子圆滑的他往后一退,“刘某便先走了。”
看了眼阴沉的天色他说到,“一会夜深路滑,那便劳烦许县令差人将江姑娘送回去了。”
眉目稍展的许行舟缓缓开口,他的声调与平常别无二致,却多了一丝明显的寒意。
“刘讼师倒是好多虑旁人的事。”
“可月眠不是我旁的人啊。”
“那她是你什么?”许行舟手负腰间,长身玉立,几乎是在俯视身形弱了自己一个头的刘可哀。
“本官在折月县的户籍注色里面可是没有寻到你和她有甚干系。”
许行舟全程没有看月眠,余光却死死地锁住她。
犹豫了良久,刘可哀辩驳到,“朋友。”
是吗?
“那你觉得呢?”许行舟反问的尾音有些上扬。
一时无人发声,周遭的气氛凝重如水银。
直到徐松溪疯狂给月眠递眼色,她才知道许行舟是在问自己。
“我...”
月眠只觉得刘可哀炽热地饱含期待的目光让她顿觉心生的不适,便将面别了开。
她沉吟了良久,“我想,刘讼师和许县令、徐师爷对我来说都一般,都是我食摊前日常光顾的食客,你们吃的开心满意便是最好。”
徐松溪却是在憋笑,他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道:“江姑娘这碗水端得...甚好甚好。”
顿觉羞赧的月眠滞纳地拼凑着语言,她只觉得自己的脚都快将青石板挠出一栋阿房宫来了。
许行舟挑眉看向刘可哀,“那既如此,刘讼师不觉得不合时宜且不合规矩吗?”
许行舟诘问当要,刘可哀无可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