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官衙的马车踩着璘璘之声到望舒巷的时候,月眠已经提着包裹在巷子口等待多时了。
她踩着马凳上了车,却又是很不放心地回了头。
月眠对逐月嘱咐了几句,又道:“那就拜托逐月捕头了。”
逐月依旧肯定地回复她到,“放心吧!”他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来。
折月县清晨的江边,虫鸣鸟叫,雾气缭绕,朦胧地十步以内难窥清行人全貌。
方从马车上下来的月眠抬眸看了眼冉冉升起的初阳,搓了搓手臂。
她是未曾想到夏季的江边早晨是此版的润凉的。
而下江风从她身边略过,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徐松溪捂手抵在唇边低咳了一下。
许行舟看向他。
许行舟:“?”
徐松溪朝他挤眉弄眼,又指了指自己胸口的那处披风系带打的结。
许行舟闻神识意。
“我是有些热。”许行舟淡淡道。
他又叫住了月眠。
“江姑娘手头可得方便,帮我拿下披风?”
“方便方便。”徐松溪笑着抢过了月眠手里的包裹。
登时一阵木质香气将月眠包裹,她有些猝不及防,只是迟疑地看着许行舟细长白皙的指勾饶着系带。
然后许行舟顺势将披风搭在了月眠的肩头,松松浅浅地给她系了个结后,他便快步离开了。
月眠:“?”
“许县令平时都是这般叫人帮忙拿东西的?”她大为不解地看向徐松溪。
徐松溪认真地解释到,“平时或许不这样,但偶尔也和平时不一样。”
月眠沉默了。
她觉得,徐松溪的马球也打的也未尝不可。
走到码头边上的时候,船夫已在此处恭候多时了。
他先是起身朝许行舟作了个揖,而后朝后面的月眠和徐松溪看去,敦促到,“二位且快些,外头潮冷,请到里头去。”
月眠看着长堤两侧涌动的江水,顿觉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她深提了好几口气给压了下去。
她抬起头来,强迫自己不要再去多瞧,只是抬眸又看到雾气的笼罩下一望无际的江面,脚下登时如灌了铅般。
只觉得寸步难行。
徐松溪看出来了她的困窘,关切到,“不舒服吗?月眠。”
又是一阵反胃袭来,月眠抿着唇,艰难地回答道:“没有,兴许是今日起来得太早了。”
心细如尘的徐松溪自然瞧出了月眠在推拒,“你平日出摊不比这起的更早?”
“你要是不舒服的话,你先告诉我有些什么症状,我...”他低咳了下,“我叫许县令去给你抓药。”
月眠思量到逐月昨晚提的丹阳县相隔甚远,水路一天才能到,恐耽搁了行程,她坚持到,“我真的没事。”
她甚至还当着徐松溪的面跳了两下。
月眠怕他看出多的破绽来,便径直绕过徐松溪,上了乌篷船。
月眠进入船舱后,仍是觉得脑间一阵郁燥晕厥感,便找了处角落瑟缩起来。
喝了盏徐松溪煮好的温茶,她觉得胃里舒适了不好,又觑见两人开始弈棋了。
月眠是半分棋道不懂的,便索性靠在坐具上休憩。
谁知乌篷船行驶到江中央的时候,遇到几处急湍的漩涡,好一阵颠簸。
额间汗珠涔涔,腹部一阵翻江倒海后,月眠惊醒。
她飞快地跑到船头去。
等到她再醒来的时候,许行舟和徐松溪两个人正围守在她身边。
许行舟正在水盆里洗涤方巾,他看了一眼正缓缓睁眼的月眠后将她额头上的一块取下,低声自语道:“应该是快退烧热了。”又更替上新的。
月眠顿觉额部一阵清凉。
她缓了好一阵才彻底清醒过来。
将额头上的方巾取下,上头刺绣的垂丝海棠花样映入她眼帘的时候,月眠很是讶然。
这是许行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