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一会儿,Mycroft Holmes是什么人?他是英国政府运作的代名词,习惯把一切交给他的下属去处理,甚至不会亲自出面面对任何危险的局面。可现在,他居然站在这条昏暗的小巷里,还用“保护”这个词来定义他的出现。
“你不该在这儿。”我最终开口,声音低沉而克制,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破绽。但Mycroft依然一如既往地冷静,仿佛这个夜晚的寒风根本无法触及他。
“我倒觉得,这正是我应该出现的地方。”他说,语气平淡,甚至带着几分让人不快的笃定。
“保护我?”我挑了挑眉,冷笑着质问,“Mycroft Holmes会亲自保护一个人,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他的声音稍微低了几分,带着一丝警告,“我不会允许你把自己置于险境,也不会允许你破坏我们现有的局面。”
他微微扬了扬下巴,像是在审视我的反应,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道:“毕竟,你刚刚切断了所有的监控渠道,让MI6一片混乱。”
“我可没想让MI6手忙脚乱。”我靠着巷子的墙边,语气故作轻松,“只是想给自己留点空间。”
“空间?”他语气里透出一丝冷意,“在这种情况下,空间是你最危险的敌人。”
我冷笑了一声,抬起头看着他:“所以你才决定亲自来监督我?告诉我,Mycroft,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这场局。”
他沉默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我立刻捕捉到了,但他很快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Zero,这不是关于你个人的事。这是关于国家安全——也就是我唯一关心的事。”
“国家安全。”我重复了一遍,语气里透着讥讽,“这么说,我的命还值那么点国安预算?”
他没有回应我的讽刺,反而向前走了一步。他的目光依旧带着那种不可动摇的沉稳,但语气里却多了一分我从未听过的直白:“你想让我相信你能处理好局面,但你现在的行为只会让他们更容易针对你。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却还想冒险脱离我的保护——你是在挑战极限。”
“有时候,挑战极限是唯一的出路。”我盯着他,丝毫不退让。
“但前提是你要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他说,语调略微压低,带着一种近乎警告的意味。
这一刻的对峙让空气中的寒意更深了几分。我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没错。我确实在走钢丝,甚至连安全网都没设好。但我无法停止,因为这不是一场可以停下来的游戏。
“好吧,Mycroft。”我最终叹了一口气,声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语,“既然你这么喜欢掌控局面,那就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亲自来?”
他没有马上回答,反而像是在思考。他的目光扫过我周围的环境,最后停在我脸上:“因为Sherlock的计划太冒险,而我不能冒险让他失去你这个筹码。”
听到这话,我有片刻的愣神。他把我称作“筹码”?虽然这符合他的一贯风格,但从他嘴里亲口说出来,还是让我心里莫名地抽了一下。
“筹码。”我重复了一遍,语气僵硬。
“是的。”他坦然承认,语气冷静到让人心生反感,“你对局势的价值远远超过了你个人的情感或判断。而我,只是在确保这一点不会因为你的错误决定而失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谢谢你的坦诚,Mycroft。真的,听到这些话让我觉得自己像是被摆在棋盘上的一颗棋子。非常励志。”
“这就是事实。”他微微抬了抬眉,仿佛我的讽刺对他毫无影响,“而如果你想在这盘棋里活到最后,就该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位置,而不是感情用事。”
我沉默了片刻,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他的话刺耳却真实,残酷却无法反驳。
“好吧,”我最终说道,目光直视他,“既然我是筹码,那你就告诉我下一步该怎么走吧。别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毕竟我只剩下不到48小时就死了。”
Mycroft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像是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他从大衣内侧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文件纸,递给我:“你需要这份文件里的信息。接下来,就看你怎么选择利用它了。”
我接过那张纸,指尖微微颤了一下。打开的瞬间,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份文件,意味着我必须再次冒险,甚至可能会让自己更深入敌人的视线中。
“你真是个冷血的控制狂。”我低声说道,目光却依旧盯着文件上的内容。
“谢谢。”他说,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个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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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croft转身的那一刻,夜风仿佛变得更冷了。他的背影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异常孤立,像一座静止的雕像,难以接近,却又控制着一切。
“等等,”我突然开口,没有抬头,只是握紧了那张文件纸,“这次,你又准备牺牲谁?”。
“牺牲是一种必要的代价,”Mycroft淡然地说道,像是在陈述一个无法改变的真理,“但聪明人会尽量将代价降到最低——你会同意这一点的,对吧?”
Mycroft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他的步伐沉稳,鞋底踩在潮湿的地面上发出细微的声音,逐渐消失在夜色里。
我站在原地,任寒风在耳边呼啸,指尖紧紧攥着那张文件纸,冷汗顺着手心滑下。我低头看了眼纸上的信息,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母和数字像是一条冰冷的蛇,紧紧缠绕在我的神经上。
突然,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像是有一层薄薄的雾罩住了眼睛。我迅速眨了几下眼,却感觉不到好转。与此同时,一种陌生的、令人不安的热感从后颈蔓延开,顺着脊椎滑下。我知道这是那个该死的药效开始发作了。
手心开始出汗,脚步变得沉重,甚至连呼吸都像被无形的绳索束缚住。我靠着墙,试图用冰冷的砖面稳住自己,却听见耳边响起了一个微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