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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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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

在跟行水手蚁们忙碌了几天之后,我渐渐弄清楚了它们在船甲板上不停奔跑的原因,同时,也搞明白了这群之前被我称为外国蚁,而现在又是我的同舟共济的伙伴们的语言规则,并且能够与它们之中的每一只蚁进行直接对话了。在岸上的时候被我戏称是“叽里咕噜”的言语,如今却也成了我的语言,——该怎么说呢?哈哈,我居然掌握了一门外语,在这个世界上懂得两门以上语言的蚂蚁可谓少之又少,而我竟然也成了这少数派里面的一员。掌握自己国家的语言叫做会说话,而能够说别的国家的语言就是有知识,——噢!我真为自己既成事实的知识分子身份感到自豪。不过——老实说,我还是觉得斜嘴它们的语言有些怪怪的,然而,既已置身在这样的语言体系之中,再加上时间的消磨作用,久而久之我就再也觉察不到它的怪异之处了。

关于我的伙伴们为何要在船上不停地跑动,我想在讲述帆布和帆绳的问题的时候我就已经做了解答,那么多的帆绳等着蚁去操控,船又要全速航行,如此,哪能容得有闲着而无事可做的蚁的存在呀!

和这些新的伙伴们在一起使我的情绪总是处于积极向上的状态,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那种潜移默化,或者干脆说我已经被水手的团队给体制化了。水手蚁团队给我的最大启发就是集体力量的整合与发挥,在它们之中我看不到领头的蚁,好像蚁蚁皆为领导者,而事实的情况是蚁蚁都处于无令自行的状态。刚开始的时候我一直认为这帮水手蚁的头目是在故意隐藏,目的就是不想见我,可是时间久了我的这种认识就开始动摇,并意识到自己是把习惯模式套用在了这群新伙伴的身上,总认为只要是成群结队的蚁就一定得有个领导角色冒出来管着大家。然而,到了现在我只能说我的这群新伙伴的一切有序靠的都是自发,是每一只蚁的自觉融合在一起造就了整体的有序。它们之所以不会乱的基石在于思想的一致,这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以有序应无序、以私利促公利。

当遇到突发情况时伙伴们会按照与事发地点位置的远近关系,扮演各自的应对角色,最近的负责冲锋,次近的负责支援,较远的则充当压阵和战略预备队的角色。蚁为蚁蚁,蚁蚁为蚁。每只蚁的行为既是为自己又是在为别蚁创造安全和好处,无形的指挥棒引导着团队中各个成员的行为,从而,在整体上大家的脚颚就都瞄向了同一个目标。我知道在只有一条路的前提下群体中的每个成员的脚步会保持绝对的一致,而到了船上航行在大海之中,四面八方可谓漫漫无边,但事实的情况不就是只有一条向前的路吗!专制的头目、自私的队友在船上总会被汹涌的大浪以自然选择的方式淘汰掉,所以剩下的水手蚁就都是懂得协作和配合的蚁,

我是一只最懂得配合的蚁,所以很快便融入到了水手的团队之中,并成了一个“万金油”式的多面手。在这样的一个团队里呆着我再也没有从前的那种工作压力,要知道拿主意、做决定、揆防务可是很费精力、体力的活儿。过去的那种少数蚁的头脑分析、处理几千只蚁的大事情的状况在这里并非主流模式,而现在则是三百只蚁的事情三百只蚁共同分析、处理,团队的大脑去集中化地分散在每个成员的颅壳里。我只是三百分之一,而不是以前四千分之一千,得益于此,自己肩上的担子就显著减轻了。干活儿是轻松了,可是我也发现船上的气氛似乎很缺乏活跃度,这里没有全知那样的老宝贝,没有歪嘴那样的“喜庆”脸,没有不笑那样的诙谐言语,更没有装逼那样的滑稽佬,……,我们的两艘船上有的只是整日都不苟言笑的水手,或者说在我们之中蚁与蚁之间的行为品性同质化趋向非常严重。尽管如此我还是客观地承认,如同机械零件间的配合、支援、协作关系一样,在我们的船上蚁与蚁之间的互动共同塑造着我们的群体效率,——我们这三百多只水手蚁组成了一个只做有用之功的很厉害的团队。

在我上船后的第二十天歪嘴又找到了我,这回它是和另一只蚁一起找来的,和它偕行的它的伙伴的名字叫冷血。噢!必须提示一下,这家伙就是我在陆地上的最后时刻与之对决那只蚁,当然,不用我再作说明,它已经是我的颚下败将了。

这是风平浪静的一天,基于如此的天气状况,我们的两艘船也降了帆而随着海水的表流飘航开来。闲暇难得,伙伴们大都回到舱室休息去了,好的休息也是在为好的工作打前提。斜嘴和冷血也借着这样的时机,来到我休息的那间舱室。此刻和我同舱室的其它九只蚁都已经睡着了,事实上,在斜嘴它俩来的时候我也是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冷血那家伙见到我的时候到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惧色,看来它应该是“打不改”的那一类的蚁,即便在岸上的时候它被我扎扎实实地战胜了,而这会儿它表现出来的面色竟好像我们俩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哈哈,我继续发扬着自己的一贯风格,不傲慢也不蔑视不如我的蚁,用没有沾染任何的过去因素的目光盯着冷血。

“小勇伙伴!”冷血的话语抢在了斜嘴之前,“我想我们不该无所作为就离开你之前呆的那片土地,这不符合水手蚁上岸的惯例。”

“是的,白白上岸是一件很不划算的事情,因为上岸对水手蚁来说就意味着要有所作为。”斜嘴补充说:“搜刮那些岸基蚁的财物,这就是水手蚁上岸的必要目的,因为不那么做我们就无法得到维持生存的各方面的资源。”

“你们后悔啦?”。我的目光在两位伙伴之间游离,“只是在海岸线一带转悠了转悠,这的确很不划算,你们当时应该继续深入到内陆。陆地上的情况我了解,只要不是沙漠、盐碱土、石头地,那么,就一定会有很多很多的好东西等着蚁去收获,当然,若是在冬天你俩就应该反着理解我说的话。其实,海里的好东西也挺多,随便飘上来一条死鱼就够我们两艘船上的蚁吃上很长一段时间。而且,我们既可以很快速地由热的地方往冷的地方去,也可以反向行之,老实说,我已经喜欢上了这种在水面上的超大范围的活动状况,对到岸上去反到是一种兴趣淡然的心态。”

斜嘴有些失望地看着我,摇了摇头,说:“我的好伙伴,你的话很幼稚,不过我却非常理解你,刚入行的水手蚁都不免会像你一样看待海上的生活。哈哈,新鲜期过去了,没有哪个船上的蚁会说陆地不好,到底在海上是漂泊而在地面上叫做脚踏实地。大家随都贵为水手蚁,但是蚂蚁这东西毕竟不是水生水死的物种,老在海上漂着不到陆地上活动活动恐怕大家都会疯掉的。”

“你上了船而成了我们的成员,基于此,我们每只蚁就都奉献了二十多天的登岸的福利。”冷血接过了话,“小勇伙伴,你一定非常熟悉大陆上的情况,特别是刚才我们提到的那块陆地。”

“这又能如何?”我警觉地看着冷血,“你有什么想法!”

“哈哈!”斜嘴把我的目光引向它,“水手蚁是个团队,而在团队中的每个成员都应该是有用的,关于这一点——你懂得。”

“我们应该返回那片陆地,在那里要有所作为,取得一定的收获之后再撤到海上。”冷血补充说:“关于这一点,你也应该懂得。”

“你们是要我作为向导,带着你们到岸上去掠夺财物。”。我已经弄明白了二位蚁找我的意图,索性把话说得直白且具抵触性。“岸上的那些蚁都是我的同胞,带着你们去抢劫它们的财富,哼哼,这样的事情我做起来非常为难。”

“是我们,而不是你们。”斜嘴纠正道:“小勇伙伴,别忘了,你也是我们中的一员。”

“不是掠夺,而是凭本事去拿。”冷血用坚决反对的眼神瞥着我,“不要把你不喜欢的行为说得那么丑陋,我们的船上有很多好东西能够用作跟那些没见过世面的陆地蚁交换。如果它们需要我们的东西而我们不需要它们的东西,还不知道谁会抢劫谁呢!”

“蚁性都一样。”。斜嘴赞同地冲冷血点了点头,继而又看着我。“好东西谁都想要,可是到底归谁所有就取决于实力了。哈哈,没有实力,即便是得到了好东西又能如何,根本就守不住呀!”

“让绵羊看守一片青草不被狼群践踏,这样的安排本身就是个问题,而且是犯了不懂得弱肉强食的道理的错误。”冷血又在为斜嘴的话作补充,“岂知狼感兴趣的是羊肉,而不是地上冒出来的那些无用的绿毛。用诱惑去守卫无用,看来也是动物在保护不动物,可在狼的眼睛里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把顺序颠倒过来就完全合理了。”斜嘴眨巴着眼睛,慢吞吞地说:“应该让狼守卫草地,防止牛、羊、兔之类的动物啃食才是。指使绵羊看护青草,不但更会招引狼群对看护目标的践踏,而且——,哈哈,而且监守自盗之类的事情也必然会发生。要知道羊是吃草的,并且嗜草如命,让这样一群家伙守卫在草丛的周围,后果即便是用屁股去想也应该能想象的出来。”

“看草的羊先吃完了草,把自己养的肥肥的,而后,赶过来的狼群也不用践踏草地了,直接吃掉站在草根茬儿上的肥羊就可以了。”冷血不紧不慢的语调如同徐徐刮过的寒风,“我想这样的安排才符合弱肉强食的规律,草弱被羊吃,羊弱被狼吃,然而,狼和草之间是不是盟友关系——我不敢确定。”

“若是狼也吃草,那么羊就得救了。”

“我不赞成你的这个观点。斜嘴伙伴,若是狼也吃草,那么羊应该是更没救了,因为狼一定是比羊强势得多的食草者,如此的竞争对手对羊而言就是绝对的垄断者,所以羊能吃到草的机会一定会像雪天的雷声一样渺茫。落到连草都吃不上的地步,到了那时,羊一定会想被吃肉的狼追的到处乱跑的日子可真幸福呀!”

“不对!冷血伙伴,你得把退化的因素考虑进去。一旦狼变成食草动物,首先性情就变得温顺起来,紧接着獠牙快速退化为臼牙而爪子的利钩也逐渐变直,再之后脑子里的智慧也会因遍地是草的殷实而失去作用,聪明没了用处就会流失,直至狼的脑袋变得越来越愚笨。”

“斜嘴伙伴的话有道理,对我之前的话起到了有效的补充作用。——我们可不能成为想象中的退化的狼,那样,无疑是对自己和团队的双不负责任。”

“是啊!登上了一块陆地,俘虏了一只蚂蚁,然后,起帆就走了。这不符合水手蚁的一贯做法,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就是退化,属于拒绝好的而接受不好的的那种范畴,所以我说眼下我们存在着巨大的退化的风险。”

“那就避免退化,返回那片陆地,去跟小勇的陆地伙伴们做交易。”

……

两位伙伴交替说出的话语都非常契合实际。强者恒盛,弱者恒衰。弱肉强食的规则对蚂蚁的世界一样适用。一条重要的生存之路就摆在最显眼对的那个选项箩筐里,如果当事者拒绝去取就是对自身生存的不负责任。不选择助生便等于自动投标助死,这便是现实意义的不进则退。道德是道德的,现实是现实的。到陆地上和陆地蚁交易生存资料是水手蚁的生存本能,我已经成了一名水手蚁,就得为船队的整体利益负起责任,绝不能让感情左右了自己的理性而成为所谓道德的俘虏。换个角度思考同一个问题,脱离了生存,道德又能值几斤几两?就象某种被捧得高高的关于学说体系,其能独享别的学说所不能比肩的光辉的根由就在于依傍着权力。权力想睡觉,它立刻就递过去个枕头;权力要撒尿,它端着个马桶便走过来。如此的无微不至焉有不被权力推崇的道理,然而,若是把这样的宣扬奴性的学说放到自由、民主和崇尚个蚁权力的公民社会,那么它俨然就成了个完全挤出水分的笑话全集。

“我不反对你们二位的意见。”我平静地点了点头,“只是大家的行动不由我一只蚁说了算,或者说——”

“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斜嘴没让我继续往下说,“我们两艘船上的所有伙伴之间,在交流这件事儿上早就默契为一体了。不用谁来领导大家,仅眼神与眼神之间的互动就能在蚁蚁之间传递下一步要干什么信号。你——小勇伙伴毕竟上船的时间短,我们和你之间还难形成我所说的那种交流上的默契,所以,所以我和冷血就代表大家来和你谈一谈。当然,要返回你的家乡——那片陆地,这并不是我们俩的意见,而是水手蚁的使命在逼着其主体就得这么做。石头是硬的,要让它变成泥巴一样的特性,哈哈,无疑得把石头变成粉末才能达到想要的效果。——如此一来,石头还能是石头吗?当然,我得承认泥土是石头碎化的必然结果。”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没再纠缠于眼下的话题,而是把言语向下一步推进。“那片陆地上有什么好东西我都知道,而这两艘船的船舱里储存着什么稀罕的东西我却浑然不知,要交易就得拿出用于交易的东西,这样的资本我们必须得有,否则就难免要把暴力当作交易物啦!”

看我没有表现出反对的态度,斜嘴不假思索地笑了笑,说:“我们的船舱里储存的有橘粒、干肉、面块等好东西,当然,在后面的那条船的船舱里面还摆放着很多能够提高战斗力的武器。如果岸上的蚁感兴趣的话,哈哈,我们的那些武器也可以作为交易物,只是交易的价格非常大贵,恐怕一般的陆地蚁都会吝啬于用自己的好东西交换一些在大多数的时间里都用不上的,而且非常非常占地方的杀蚁的机器。”

“后面的那艘船里面装着的都是些什么武器?”。斜嘴的话调动起我的兴趣,提高战斗效率正是新巢迫切需要的一种能力,虽说现在我已经不是一只纯粹的新巢蚁,但是上岸之后帮助它们抵御老巢蚁的侵略也是我义不容辞的一项责任。

“搠刺的长矛,砍斫的大刀,还有远距离发射的飞箭、弹弓等武器。”。冷血轻蔑地看着我,可以判断,它的内心正在嘲笑我的短识浅见。“用颚端着大刀、长矛作战,一个战士就能够对付敌方至少十只蚁。两到三只蚁配合着操作一部弓箭或弹弓,那种会飞的武器一旦发射出去,只要击中目标,一下子,至少也能杀死敌方十只蚁。”

“老实说,你说的这些东西我真的闻所未闻,没想到在蚂蚁的世界还存在着颚以外的战斗工具。”我尴尬地耸了耸肩,“在此之前,我仅仅以为只有颚才能用于蚁与蚁之间的搏杀,可是从今天之后我的这种认识已经成为了过去的旧知识。”

“如果抄起武器去战斗,我们这两艘船上的三百来只蚁能够对付上万只陆地蚁呢!”斜嘴得意地说:“只不过我们不想主动那么做,除非被逼到非拿起武器不可的那种地步。”

“目前还没有碰到过愿意和我们交易武器的陆地蚁。正如斜嘴伙伴所说,我们不会抄起武器去攻击陆地蚁,除非它们逼着我们那么做。”

“我的陆地伙伴肯定需要你们说的那些武器。”我兴奋地说:“二位伙伴,你们可以带我到后面的那艘船上,去看看那些武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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