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
冷血在我的侧旁刹住了脚步,它像是自言自语,微闭双眼盘算着:“大概再航行两天就能到达那片陆地,据说那里的蚁很富有,它们的巢穴里藏满了白糖粒。我们一定要到在那片陆地上取得收获,否则,就又浪费了一次发财的机会。”
“瞧!哈哈,冷血伙伴也在念叨白糖粒。”斜嘴很有底气地瞥了我一眼,“在这艘船上没有蚁不爱白糖,又能吃又能当作万能的交易物。关于这一点,哈哈,只有见过世面的蚁才懂得,而也只有懂得了才明白它的意义。”
“这还用说,凡是我们到过的大陆,只要是蚂蚁就肯定需要白糖。我们的船上若是装了足够的白糖粒,那样,想跟陆地蚁去交易什么都没问题。”。冷血睁启两眼,脸上微微显现出被内心的某种欲望所调动的快感,而这会儿它的口气也比在一号船的时候要活泼一些。“能够交易来的东西无须用打仗的方式去争取,谁愿意动不动就冒着生命危险去领取欲望的实现物呢!除非它疯了,可是至今我还没见过一只疯蚂蚁,好像蚂蚁这个物种对精神错乱有着天生的抵抗力一样。”
“我见过装疯卖傻的蚂蚁,可那不算是真疯,真正的疯子从来都是忘我的。冷血伙伴,我可不想遇到一个或一群疯蚂蚁,那样会非常非常得麻烦,在这个世道上没有谁会喜欢麻烦。”
“麻烦在顺利看来就是反物质,在熵看来属于正能量,在对手或是敌蚁看来相当于克敌制胜的武器。所以我并不觉得它有什么不好。”。冷血不苟同地说。
“二位伙伴把话题都给带偏离了。”我迎合着笑了笑,“蚂蚁疯还是不疯,这跟我们面对的现实,真的没半点儿关系!”
“是啊!哈哈,眼下最大的现实就是让船安全而快速地航行,尽快到达小勇伙伴的老家——那块盛产白糖的陆地上。”
“既然如此就都上到甲板上,那是实干的舞台,比呆在舱里用空话憧憬未来可强多了。”冷血将身子转向了舱室的出口,“想得到渴望的东西就得靠近它,否则,把得到关于那东西的道理说的越透彻就越倾向于空谈。”。
我也将身子对向舱室的出口,几乎和冷血并肩齐步走向船的甲板。斜嘴跟在我俩的身后走出舱口,我能感觉到它向前的脚步稍显沉慢,大概是在武器库里我和它谈论的话题还萦绕在它思绪的周围吧。来到甲板上后我们三个就都凭各自的悟性,自觉融入到了奔跑着操帆、摇橹的蚁群之中。此刻的船帆皆已升上桅杆的顶头,一块块的帆布被生猛的海风吹成了逆船前进方向的弧面,而我们的两艘船就借着这种大自然赐予的推力劈涛破浪,像两只行走在沙洲里的骆驼踏着起伏的丘峰谷面,一点一点地逼近那远方的海岸。
两天之后我久违的那块陆地,就浮现在我两眼的视辐范围之中。老实说,这个时候我绝对是这两艘船上最迫切想要登陆的蚁(没有之一),既然回来就一定会想念全知、不笑和带样它们,如此,我的思想状况便无法像斜嘴、冷血等伙伴一样四平八稳。有一种情绪叫做思乡,有一种心态叫做触景生情,而我的思想这会儿无疑是被如是的情绪、心态给围困住了。哈哈,我必须得承认,此刻我的两眼正在往自己的脑壳里灌输跟记忆重合的印象,而这就是目前我的复杂心理状况的制造源。我可不是那种用眼泪发泄情感的蚁,内心充斥了过多的感性意识就容易使自己雌化,就像老巢的那个猥琐和恶劣到无可救药地步的小头一样。我鄙视小头,所以,我绝对不能像它一样。即便变得再不像自己,也绝不能跟我所厌恶的那只蚁成为一个类型。我要用平静的脸色掩饰自己因思乡而烦乱的内心,让身边的水手蚁伙伴们看一看什么叫硬汉(蚁)无情。——噢!不喜形于色,处惊不乱,铁石心肠,钢铁般的作风……,我当然概括不完硬汉蚁的全部必要的素质,但是我上面说的那些要素肯定都被我的行为和举止演绎过,关于此,哈哈,我可有着碾压任何怀疑的绝对自信啊。
我们的船并没有立刻靠岸,而是抛锚在近岸的水域等待探明了岸上的情况之后再泊过去。安全是永远的主题,假若中了陆地蚁的埋伏,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所以,为了稳妥起见伙伴们也只能这么办。我成了大家一致推选的先到陆地上做侦查工作的蚁,之前斜嘴那家伙经常干这种事,毕竟它有着语言交流方面的天赋才能。
至于我,怎么说呢?哈哈,反正这是我熟悉的一块大陆,打头阵到岸上探路就应当由我担负,而我身体的识别气味根本不会引起陆地蚁的警觉,所以伙伴们选择我做斥候是合乎情理的。我当然不会辜负大家的信任,随就驾着一艘从一号船的侧身吊下来的小舟,用力划桨快速朝着海岸的方向驶去。很快,陆地上的青草、树木、秃石、峭壁就被我的看得清晰若触目了,事实上的海岸就展示在我的近前,或者说我的小船已经航到了海水与陆地的交接线上。在小船的船帮跟硬土坚石组成的海岸实现对接的同一时间,我便迫不及待地牵引着泊绳登上了岸,把绳头往一颗荆棘的树根上一拴,就迈开六腿朝陆地的纵深快速潜行前进。
在水面上呆的久了,六脚突然着陆还真有些不适应。这几乎也刺激到我的神经,而使之产生一种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幻觉。不管怎么说我总算是登陆了,这之后就得让自己无条件地适应眼前的现实,老实说,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总感觉地面上像是长满了弹簧,自己随便一只脚踏向哪里就都能感受到硬生生的反弹力。如此的体验不但别扭,还切实影响着我的前行速度,老实说,我这会儿的步速就比在摇摇晃晃的船板上行走时慢多了。不过这毕竟是短时间的感受,当脚底的踏地次数超过一千次之后,身体已成习惯的对起伏状态的适应就迅速消失了。哈哈,久违的那种陆地蚁所独享的脚踏实地的感觉又回归于我的腿脚,我蹬出去的每一步开始摆脱虚幻而将以前的那种行走的感觉找了回来。
脚踏实地状态的回归,对我的最大帮助直接就体现在行进速度的成倍提高上。确切地说,以前我仅次于快腿的速度就又回来了,跑起来竟能与风争一个高下。当我站着不动的时候是疾风拂身,而一旦顺风跑起来如上的感觉就完全消失掉了。哈哈,可见我的速度是超过风速的,因为它已经被我甩在了后面,同时,总与它对着干的迎面风也被我钢铁一般的身躯持续地突破阵地。
速度起来的必然结果就是提升时间的使用效率,从现在起我就像跑在同向运行的传送带上一样,脚下十分的给力。噢!这种快速加上更快速的组合,给我的步伐添加了碾压距离的行进效率而使目的地看上去不再遥远。脚下的这片我曾经熟悉土地,开始大片大片地被甩到后面,甚至连用眼神表达的再见信号都来不及表达出来。老实说,我很骄傲自己此时的速度,但是心里也产生不小心可能会跑过目的地的一丝担忧。是啊,担忧不如行动,所以,我必须循着识别气味快快找到新巢,见到全知它们之后岸上的情况自然就能了解清楚。——对了,便说一下,我们的那两艘船停泊在强海的近岸海域,那里绝对是个新巢、老巢的蚁涉足不到的地方,所以我也认为要防备同类的袭击没有比呆在海上更安全的了。
如今,见过世面的我才真正搞明白强海只是大洋边缘的一小片浅水滩,如此的认识来自理性的对比,而这靠得是眼界与格局。浩瀚无边只是个相对概念,我认为在没有见到更大(比较物)的时候在它的前面加一个“约等于”号才是合乎道理的。吃过了大蒜就不会再觉得韭菜辣,摸一下固态的二氧化碳自然会认为冰块不算凉。像我这种到过大洋的蚁已经很难再用惊叹的目光敬视强海了,老实说,这片视觉上的无边水域跟远离大陆的大洋比起来仅是沙堆里的一小粒默默沙子而已。
跑着跑着我就感觉身后像是被什么动物紧追,赶忙回头顾望,哈哈,这一回头则让我惊喜万分。想什么就来什么,是快腿那家伙正跟跑在我的身后。见此情景我止住了脚步,暗想真是做什么来什么,我用超凡速度竟把快腿这个蚁类群体中的速度之王给招引来了。
“这体味一闻便知道是我们蚂蚁王国的蚁,这神情很像是以前的那位尊敬的小勇伙伴,这速度似乎比小勇快却还是明显地比我要慢。”快腿也止住了脚步,“将近三十天了,也就是说马上、不久、即将……,噢!我觉得还是用很快更好。小勇长官,冬天很快就要来临,现在到地面上活动的蚁是越来越少,少到了用我的六条腿都能数得过来的程度呀。——对了,这二十多天你去了哪里?活不见蚁,死不见尸。大家找你找到精疲力竭,最后,在毫无希望的前提下只能默认一个事实,这就是小勇已经死了。”
“我没有死,而且活得比以前更有质量。”我遗憾地耸耸肩,“你们可以认为我出远门了,也不妨猜测我躲在什么地方故意不见大家,甚至还能想象着我是不是投降了老巢,然而,今天你却说出来了最糟糕的一个结果——小勇死了。快腿伙伴,我可不是那种容易死的蚁,哈哈,换个角度说,如果死神看上了我,在今天之前有无数次的机会它都可以把我带走。这足以说明死神不爱我,可是谁又愿意被它爱呢!——大家都好吗?”
“该好的都很好,不该好的也不好不了。”快腿的脸上现出悲伤的神情,“小勇长官,有一个坏消息本不该由我告诉你,可是既然你问开了,我就不得不诚实地把它说出来。但愿我的言语不会将悲伤带给你,更希望你能排挤掉情绪的干扰——理性地看待蚁生的所有不幸。啊——,蚁生总有一死,或在蚁们敬意的目光下离去,或在蚁们的鄙夷谩骂中终极生命。蚁无法活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还能被活着的蚁缅怀。我就是一只活着的蚁,更重要的是我非常怀念那只撒手蚁寰的呜呼哀哉的老者,所以我要说它是可怕的。唉!我不得不控制着自己极度的悲伤情绪说:我们的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伙伴,乐观、诙谐、大度、智慧、从容的全知失去了活力,它的灵魂光荣地消费完了自己的生命。我真不想用粗话表达某种结果,可是要将一些事情表达得直白就只能放弃儒雅的修养,——我们的那位可敬的老统领已经死了!”。
快腿说出了一个我有生以来接收到的最大的坏消息。我的心情一下子被这个噩耗冲击得沮丧到了极点,思想的脉络也出现暂时的短路,眼前是一片空白,瞿然看着快腿而无言以对。还好,我到底是一只硬汉蚁,忍着内心巨大的悲伤,在哀默了一会儿之后,说:“这个消息很突然,统领很早以前就跟死亡的使者取得了联系,只是那位使者太过犹豫而在持续耽误它的正事。如今,老宝贝终于摆脱了苦难的阳世,而那位等它很久的死神派过来的小鬼也可以交差去了。我用自己悲痛的心情做成哀婉的砖块为统领铺路,希望它去往另一个世界的路是平坦的。一路走好!我敬爱的全知老宝贝,原上帝赐予你一间温馨惬意的小屋。”。
“统领一生简朴,只要不下地狱它定能满足。所以,在另一个世界给它一间小屋就可以,至于温馨惬意与否,则是无关紧要的。”
“快腿伙伴,地狱不是为善良的全知准备的,所以,全知去不了那里。”我看了看老巢的方向,“恶贯满盈的蚁才应该下地狱,我们的那位老统领显然没有那样的资格。从大的方向看,新巢具备下地狱资格的蚁恐怕也不多,所以,我要说全知老伙伴根本下不了地狱。”
“小勇长官,我非常认同你的说法,可是再怎么说它老蚁家也不可能重新回到我们之中了。”。
经过一番悲哀情绪的调整后,我的心态又恢复了平静,随问道:“统领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什么?”
“确切地说应该是最后三句话。”快腿的两眼已被泪膜罩住,“小勇没死,继续撤到地下跟老巢蚁打游击,有一只黄鹂鸟……。”
“这是什么逻辑。”我摇了摇头,“如此的遗言没有什么蚁能搞懂,互不联系的几句话分开了琢磨则各有各的道理,但是要把它们联系在一起可真不容易。——我想它们本就是三句不同意思表达的话吧!”
“小勇长官,我已经扎扎实实地把老统领临终的话,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你。老实说,其中的意思表达非常不精准,缺乏目标意图,真是依稀难懂呀!”
“全知很有远见。我没有死,而且活得还很好。”。我深沉地点了点头,随继续解析全知的遗言。“转入地下继续跟老巢蚁打游击战,新巢的实力也只能如此应对,除非我们拿着先进的武器跟它们交战。第三句话——一只黄鹂鸟,这只有我能搞懂,不过,那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只有答案,而没有促成答案的过程,不过我也不需要把问题彻底搞明白。我很想知道——”快腿狐疑地看着我,“小勇长官,这段时间你到哪里去啦?”
“你怎么这会儿才想开问我到哪里去了。”我朝强海的方向望了一下,“这个问题无关紧要,还是把岸上的情况简短地跟我介绍一下吧!”
“岸上?”。快腿的脸上现出惊讶的神情。
“哦,忘告诉你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海上呆着,所以就问你我所不知道的岸上的情况。”
“为什么!蚂蚁能在海上长时间漂泊吗?”
“不要说为什么。快腿伙伴,像你的速度一样快快地解答我刚刚问到的那个问题吧!”
见我无意解释自己消失的那一时间段的情况,快腿也没再继续问下去,而是示意我跟随着它走到不远处的一片草林里。从快腿这种谨言慎行的举止上我已经预感到了某种紧张的局势,心里暗暗估计新老巢之间的关系应该比我离开之前更糟糕,而绝非是相反的情况。
快腿和我在一簇草根密集的地方止住了脚步,这里是个天然的隐蔽场所比较适合藏身,如此,我们就不用再四处张望且顾虑重重地交谈了。快腿现在专职负责情报的传递工作,说到作用,它就相当于在好窥和新巢的作战指挥部之间架起的一条信息高速公路。在平时快腿也和好窥的情报组成员一样,隐蔽行动在两巢的地下、地上领地进行侦察,若是探得有情报它便赶回新巢码头的我方大本营送信。
快腿告诉我说新巢蚁又都全部转入到了地下,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应对老巢远征军的第二次入侵,因为以新巢的那点兵力根本无法和老巢打地面上的阵地战,更何况新巢蚁心目中的战神——小勇(我)在老巢对新巢发起的第二次战略进攻前突然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而这无疑使新巢的战争能力打了个抽薪止沸一般的折扣。目前新巢面临的形势非常紧迫,因为老巢第二远征军已经占领了那三个暗堡,在如此情况下新巢蚁只能实施战略收缩,以放弃大空间为代价整合、凝聚己方的战力。
与逞强的第一远征军的战术不同,老巢第二远征军是步步为营、层层推进,它们的各蚁团之间的队形是紧密连接、相互策应,即便需要有具体的局部行动,也得使主攻的蚁团与大部队之间保持着像水流一样的连接。可以想象,黑海连着地中海,地中海又与大西洋贯通于直布罗陀海峡。面对敌方如此的战斗队形我方若是与之实力相当,就可以采用切断“脐带”的战术,反之,若是实力不济,还采用同样的战术则无异于给对手提供了个对我围而歼之的绝好机会。敌方出动了五万大军,它们似乎是从逞强远征军的失败中吸取了教训,一进入新巢便先向三个暗堡发动攻击并将之一一拿下。暗堡的丢失意味着新巢蚁连最拿手的游击战都不能再有效开展了,所以,退守码头应该就是战略上最不坏选择,现在,除了战死的蚁之外新巢的全部有生力量都集中在码头的外围坚守,并且已经打退了老巢蚁的三次攻击。
在快腿简述完近期两巢间的战况之后,我稍稍点了点头,随问道:“老巢第二远征军司令部的成员都是谁?”
“固化是总司令,装逼任政委,参谋长则是猖狂。”快腿回答的很干脆,“但是,固化可不是以前的那个逞强,装逼和猖狂根本就约束不了它,所以,它的战术、战略的构思和设计能够百分之百地被每一个战斗成员贯彻执行下去,我想这就是老巢第二远征军比第一远征军可怕的地方。”
“我方作战指挥部的成员都有谁?”。我继续问。
“不笑是总指挥,带样任参谋长,倔强、歪嘴和妙算都是指挥部的成员。”快腿答道:“新巢蚁的社会氛围是‘蚁为蚁蚁,蚁蚁为蚁。’,我们不需要效忠于谁,所以也就不用设什么多余的监军或政委的角色了。”
“不笑是一只非常有作战思想的蚁,既是如此,我就搞不明白它怎么能把新巢的那三个暗堡给丢了呢!”。我很不解地瞄着快腿。
“敌蚁的数量太多,再加上它们的总司令指挥的又是那么得严谨有方,是既不让己方的漏洞暴露出来也不给我方以喘息的机会。四千对五万,不管让谁做总指挥,面对那么多的敌蚁潮水一般的进攻,如果非要分出个高明与低下的话,我想也只能以坚守的时间作为评判的标准了。”
“那么——第四蚁团现在由谁带领?”
“小勇长官,第四蚁团的那些奴隶蚁很勇猛——”
“我不允许你说它们是奴隶蚁!”我决然地打断了快腿的话语,“从生物学的角度说所有的蚂蚁都一样,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之所以会出现‘奴隶蚁’这个称呼,就是因为称呼者的傲慢与偏见。作战勇猛这一点,就说明第四蚁团的蚁个个都非常优秀。——继续说吧!”
“好吧小勇长官,蚁蚁平等就蚁蚁平等。第四蚁团的蚁个个都很勇猛,然而,勇猛也有勇猛的坏处,比方说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而一味跟敌蚁死拼。”快腿用略带遗憾的目光瞅着我,“它们在妙算的督导下,分成三个部分,统统顶在新巢的那三个暗堡的最前沿迎击冲杀过来的敌蚁。”
“你是说妙算做了第四蚁团的千蚁长?”。我有些绝望地唏嘘道:“第四蚁团即便是没有千蚁长,也不能让它率领呀!”
“我们的那位老统领在临终前下的最后一道命令,就是让妙算代理第四蚁团的千蚁长,代理期限到你——小勇长官回来的那一天结束。小勇长官,这是谁也阻止不了的事情,老统领的旨意大家只能无条件服从。”
我无奈地摇着头,说:“这是全知老伙伴一生中办的最糟糕的一件事,——第四蚁团肯定被敌蚁给全部消磨掉了。”
“杀了敌蚁五千多只。”快腿继续它的讲述,“以消灭敌蚁十分之一的力量为代价,第四蚁团成功地实现了全军覆没的伟业!我方用不畏强敌的拼命精神压制住了敌蚁的嚣张气焰,但是,老巢蚁也以重大的牺牲为代价取得了地利上的优势,它们已经在战略上占据了势能的绝对制高点。固化已经命令它的部队都往码头附近集结,准备发起最后的总攻以期彻底歼灭新巢蚁军。”
“啊——!第四蚁团的蚁全员阵亡,就是妙算那家伙嗜好算计所造成的恶果。那一千五百个可怜的战士,它们在妙算的眼里根本就不是自家蚁,损一赚三的便宜才是它们的代理千蚁长所真正看重的。全知把第四蚁团交给妙算代管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它灭亡的结局。不过,妙算那家伙倒也没什么可被指责的,它的算计葬送了一千五百只蚁,但是在新巢面临前所未有的困境的这个时期它倒是没有选择站到敌蚁的那一方去。妙算身上的可靠因素明显地增加了,这至少让新巢少了些防患内奸的担忧。”
“小勇长官,第四蚁团已经成为过去,它再也帮不了新巢什么了。要让现在的糟糕状况有所改观就必须行动起来,而你让新巢又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