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笑的眸中已经显露出惊讶的神色,但它却用平静的面容将这份惊讶给掩饰住了。“难道这回来的不是装逼?”
“是装逼。”。哨兵回答。
“是装逼整容变了模样?或者,嘿嘿,它的行为不再具有装逼的典型特征啦?”
“不笑长官,装逼还是原来的样子,我一点都看不出它的装逼行为有退化的趋势。”
“不要再让不笑长官一步接一步地往下问了。”。我可没那个耐心等着哨兵一点一点地把消息讲出来,便催促其把话说得言简意赅。“直说主题,不必再来任何的言语铺垫。”
“小勇伙伴,”。哨兵的话语冲我,而目光却瞥向了睿。“它没资格旁观我向尊贵的不笑和您报告情况。”
“睿有资格站在这里,我已经习惯了它做参谋的日子,没有它我的智慧机器就会运转不充分。”我以纠正的口吻看着哨兵,“在新巢这个地方,谁都不要摆老资格,因为我们都是外来户。”
“是的,我们都是外来户,正因为如此,这个巢穴才叫做新巢。”。不笑以装逼的方式,跟我站到了同一个立场上。“赶快说吧,直奔主题,如果你还不知道什么叫做主题的话,想一想白天的太阳夜晚的月亮就全明白了。”
“月明星稀,日出月淡。”睿顺势插上这句为自己长志气的话,“快说主题,种族、资历歧视的言语不要说,因为那跟主题没有半毛钱的无关。”
“快说主题!”。哨兵正要对睿反唇相讥,我立刻就将其给呵斥住了。
“好吧,我暂且让自己忍上一忍,待有了机会再跟你这个外来蚁算账。”。哨兵的目光重新投到不笑的身上,即而它恼怒的情绪却还在脸上残留着。“装逼和那个曾经斩杀过三只新巢蚁的,做军事教官的水手蚁冷血一起在洞道口等待。我知道装逼是老巢的使者,但却不知道冷血代表的是老巢还是水手蚁。”。
哨兵的报告使不笑怔了一下,但是,很快它的脸色就又恢复了平静。此刻,不笑这家伙的神情还真掩饰住了它的内心活动,给蚁感觉,似乎哨兵带过来的那个消息中的特别内容(冷血协同装逼一起来新巢),它已经预先估计到了一般。这样的状态说明它思想的备战工作做得非常到位,哈哈,我当然希望它能够保持住现在的这种气质,等待着装逼和冷血的到来。用现实主义的态度看不笑,一个巢穴的最高首领就当如此,要善于把装逼当做展示的工具放大其所代表的群体的自信与威风,这便是不战而屈蚁之兵的上兵伐谋策略在具体的实践应用方面的体现。当然,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在见到装逼和冷血的时候不笑还能像现在一样阳光、自信、高傲、沉着和泰然自若,那么,紧接着的谈判的主动权就不会被装逼那家伙掌握住。会装逼且有真本事的不笑,对弈只会装逼的装逼,孰强孰弱自然是一目了然。
真正需要投入脑力与对手较量的那个时刻很快就要到来,哨兵的报告也使我的思想像不笑一样进入到了备战的状态。老实说,在码头的时候我想见到冷血,可是事与愿违,那家伙并没有露面。现在,我回到了新巢,它却跟着装逼一起来了,这倒让我在应对上有些局促。然而,仔细一想,当初在水手蚁的船上我就跟冷血全面地较量过,而我也并没未落得下风。如今我主它客,难道它还能把我给压制住吗?假若答案是肯定的,那就说明我的能力退化了。然而,究竟是不是这样,哈哈,就只待即将开始的谈判较量的检验了。
“这不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因为你仅仅是个哨兵。哨兵做的是具体的工作,不像不笑长官、小勇长官担任的角色那样,需要统筹、全面、细致地思考本巢的个个方面的问题。”。睿的话语抢在了不笑和我的前面,而且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它的神色很是自得。“主题总算被你说出来了,而这就意味着你继续呆着这里已经失去意义,赶快回到你的岗位上看着滑稽的猖狂值守去吧!”
“睿!”不笑显然不能容忍睿蹬鼻子上脸式的僭越,“你不能这样对新巢的元老说话,尽管它对你的蔑视行为出现在先,可你还是要尊重它。我最反感做出贡献的蚁得不到应该的尊重,睿伙伴,你现在就做了一件令我反感的事情。当然,这不意味着哨兵之前倚老卖老,在新巢搞地域、种族歧视的做法就可以一笔购销,不得不说,那也是令我反感的一种行为。嘿嘿,好吧,我有个好主意,为了消磨掉你们俩身上各自存在的、各具恶劣特色的臭毛病,从现在开始,你们俩就在这个议事厅里吵架,直到吵到蚂蚁可以到地面上活动的那一天来临才能停住。还要记住,不允许把吵架转化为打架,否则,我也会像冷血当初训练新巢蚁的做法一样,斩杀你们之中不守纪律的那一只或两只蚁。如今的新巢已发展了蚁员相对充足的地步,不在乎减员一只、两只蚁,所以,我有说到做到的完全的底气。”
“不经历挫折、教训和失败的洗礼,狂妄自大、仗势欺蚁都可能会发展成为残害蚁群的毒瘤。”。此刻,我对睿的表现的反感程度已经超过了对哨兵歧视外来蚁的厌恶,便一脸愠色地看着睿,说道:“年轻蚁骨子里带着的得意忘形的劣根,需要经过一次格式化才能将之彻底消除掉。”
“我宁可跟敌蚁吵架,也不愿把时间浪费在跟它说废话之上。”。睿既不服气,又面带祈求之色看着我。
“不笑长官,我可不愿意跟它在一起把美好的冬眠时光都浪费掉,所以,请您息怒,重新考虑一下您刚刚的那个决定吧!”。哨兵把被饶恕的希望都寄托在不笑的身上,看来,它倒是很懂得‘解铃还需系铃人’的道理。
“你还歧视外来蚁不?”。不笑的脸上显露出些许的宥色。
“不歧视了。”。哨兵语气坚决地说。
不笑又将目光转向了睿。“还有你,睿伙伴,你得学会尊重老资格的蚁,毕竟它们为新巢的建立做出过突出的贡献。”
“我尊重它。”。睿点头应答。
“在道理上争论,我说不了你们什么。可是,彼此丑化、蔑视对方的中伤,就具有显著的内斗的性质,这非常不利于同仇敌忾。”不笑深沉的目光游移在哨兵和睿之间,“你们懂吗?”
“我们懂得。”。哨兵和睿恭恭敬敬地看着不笑,二蚁的脸上都表露出悔过的神情。
“好吧,我暂且搁置对你们俩处罚决定的执行,给犯错误的蚁以改正错误的机会,这是新巢蚁性化(人性化)关系氛围的基础。我的观念是维持住这样的氛围,当然,若是谁非要逼我破坏它,那么——你们自己想象我该怎么做吧!”。不笑看了看我,得到我递过去的赞同的眼色后,它接着说道:“哨兵伙伴,你现在去告知在洞道口等候的装逼和冷血,让它俩往议事厅这边来吧。睿伙伴,你留在小勇和我的身边,负责对来客察言观色,并随时对我和小勇的话语出现的漏洞打补丁。”
“明白。”。睿和哨兵同时答复并领命。
此刻,哨兵和睿彼此看对方的眼神,比之前可温和得太多了。在知错改错和接受处罚之间,两只蚁都选择了前者,谁也没有傻头傻脑、愣头愣气地领受那种以痛苦为代价的处罚。也难怪,趋利避害是一切活物的天性,在可选择的情况下谁都会避重就轻,从烂白糖堆里挑不太烂的那种颗粒的吃。活物的天性便是如此:有获胜的把握就战斗,没希望获胜就躲避;能逃跑就不投降,能投降就不送死。
灵魂隐匿在□□之中,同时又引领着后者一起成长。睿和哨兵刚刚愚蠢的表现,说明它们各自的灵魂尚需继续成长。而我也在心里已对它俩灵魂的未来做了定性,年轻的睿的灵魂的成长是在收获希望,步入中老年的那位哨兵灵魂的成长则正朝着老奸巨猾迈进。哈哈,这就是搭载在生命躯体上的精神力量的走势,高峰之前叫做成长,高峰之后就跟成长没什么关系了。
噢,该收住闲话了,因为这会儿装逼和冷血已经走进新巢议事厅,哈哈,主要的一出现其它的立刻就都变得不重要了。瞅着渐行渐近的两位使者,不笑和我是稳稳当当地站在原地,又不约而同地将警惕中夹杂着轻蔑的面庞对向来蚁。装逼的走样没变,一眼便能将之分辨出来,哈哈,大腹便便、摇头晃肩注定是它永远的特征。和装逼并行走在一起的,那只身材健硕、步伐矫捷、目光冷漠的蚁便是冷血,这家伙的气质从来就不知道创新,一直把昨天的自己的面貌搬到今天用。
装逼是那种热脸的蚁,见面熟,善于制造话题。与之相反,冷血则长着一张天生的冷面孔,虽说它早就是我和不笑的熟蚁(熟人),可每一次跟它面对面站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心不受控地产生一种素不相识的尴尬情绪。熟悉也好尴尬也罢,两位特点各具的使者已经扎扎实实地站在眼前,不管是谁,总得有一方先把话匣子打开,毕竟我们和它们都非无须言语交流的对峙山峰,而是要靠言语交换观点、疏通心怀、寻求各自利益最大化的不同群落的谈判代表。
“装逼伙伴,哈哈,没过几日你就又来到了新巢,看来,你很喜欢串亲戚呀!”说话间我的目光又投到了冷血的身上,“噢!这位伙伴绝对是多日不见,——新巢有座河港,你是不是要借道回水手蚁的船上呀?”
“我还不想上船,因为,老巢方面需要 我在那里再呆上 一段时间。”。冷血像是一部言语机器,它话语的产生遵循的是工序的进程,一个词一个词地下生产线。
“啊——,这个这个,既然有约在先,就得这个这个地坚守承诺,将这个这个契约精神奉为这个这个地行动的说明书嘛!”。这是熟悉的话语套路,属于装逼的原版原创,其它的蚁还真不好模仿。见只有三只新巢蚁在议事厅里,装逼压抑的内心立刻变得轻松起来。上一次被新巢众蚁言虐了一通,那样的经历已在装逼的心里留下了一片,中短时间段里很难再被光亮重新覆盖的阴影。此刻,装逼眼前站着的新巢蚁远少于它想象中的数量,这下,它触景生惧的那种担忧也就不存在了。没了压力对于临场发挥自然是件好事,可以看出,装逼已没了刚刚进来的时候脸上显现出的那种拘谨神情。它的装逼样又毫无保留地带到脸上,可以理解,不装逼的装逼根本就是它自己的对立面嘛!哈哈,若是装逼以冷血的风格处事,恐怕连它都难以自识了。装逼继续说:“这个这个,让话语直奔主题,哈哈,这个这个地不浪费时间嘛!这个这个,既然我和冷血伙伴到新巢来,那肯定是背负着使命而来地吗。哈哈,我们有什么使命呢?这个这个说起来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好意思。啊——,所谓不好意就是这个这个难为情,它产生的根源在于怕给别蚁添麻烦,或者是这个这个地需要别蚁的帮忙。当然,我这个这个地得强调一下,这回出差,哈哈,冷血伙伴陪同我一起来新巢,不笑、小勇伙伴千万不要这个这个地感到意外。哈哈,这个这个我们都应该把眼光放长远了,接受老巢、新巢,乃至这个这个地水手蚁的船队,长期地、频繁地、密切地交往的,这个这个难以违逆的趋势,常态化地看待你们、我们和这个这个它们。啊——,既然来了,嗯,这个这个,我们就是带着任务来的。什么任务呢?啊——哈哈,我希望不笑和小勇伙伴猜一猜,当然,这个这个,若是你们两个能够积极踊跃地抢答,哈哈,那当然是最最好得啦!”
“嘿嘿,装逼伙伴,我可没有猜一猜的兴趣,更不会抢在你的前面把该由你说的话说出来。”。不笑索然地摇了摇头,紧接着,它又说道:“若是替你把你想说的话说出来,那真叫做没意思,因为,那样也就降低了你们求新巢帮忙的难度。——噢!嘿嘿,我差点没意识到,你这回出使新巢一定是带着求助的目的而来的。至于什么使命、任务呀,统统都是它X的扯淡。——嘿嘿,被别蚁求的滋味很享受,让这样的好时光太早过去,显然是缺乏智慧的骚操作。小勇伙伴,你说不是吗?”
“哈哈,不笑伙伴的话真的说到了我的心里,眼下,我的确正经历着一段很享受的时光。被蚁求的感觉可真好哇!”我顺着不笑的话路说道:“装逼伙伴,是你来新巢,并不是我们去老巢,在我的理解当中,非邀请而来的客蚁(客人)就应该态度诚恳、言语谦虚、有事直说。所谓的使命、任务,它们实现的前提,都是要求涉及到的蚁,按照己方的意愿做一些有助于实现己方的某种目标的事情。现在,你又是让我们猜又是要求我们抢答,哈哈,这显然不是被求助的一方应该扮演的角色呀!”
“哈哈,这个这个小勇伙伴,这个这个——”装逼狡猾地皱了皱眉,“需要补充一点,像我这样的蚁,天生就喜欢这个这个地做游戏。哈哈,可以说,这个这个一天不做游戏,我的这个这个高尚的灵魂就会失落一次。啊,既然你和不笑伙伴对做游戏的兴趣不大,那我就让自己强忍着瘾症发作的巨大的这个这个的不好受,这个这个用非游戏的方式把要说的话说出来吧。哈哈,答案其实就在小勇伙伴刚刚说过的话里,所以,我希望这个这个不笑伙伴能认真地回忆一下,这个这个你们的巢防长刚刚对冷血伙伴说了什么来者?——噢!哈哈,好像说借道,这个这个就是借新巢的路,让它回到水手蚁靠泊在码头边的船上。”。
装逼终于说出了它想表达的那个词——借道,尽管它还磨磨唧唧而没有明确地把借道跟自己的使命、任务联系在一起,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它有求于新巢的胸臆已经摆在了明面,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再将之收回去的难度是微微地超过了不让它装逼的难度。既然如此,任凭它闪烁其词下去倒也无妨,要知道,耐心从来都是被求一方的能量包里的积极元素。求助方的能量包里若是也装着耐心,那就得谨慎使用了,因为,其转化成负能量的现实性在概率上可达十之八九。哈哈,可谓我的耐心是我的正能量,求助我的蚁的耐心又何尝不是我的盟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