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雲時明握着五条悟的手立刻松开:“你也误会了——”
但下一秒,他就被五条悟强行揽住肩膀,拉到身边。
“误会什么误会?根本没误会!”
五条悟像极忠心的猎犬,一边冲着敌人龇牙咧嘴地威胁,一边抬起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展示那枚自从戴上就从来没有取下来过的戒指。
“不看社会新闻?那我建议你上网查查我俩是什么关系!”
也不管東雲時明跟老板什么反应,趾高气昂地拉着人走了。
“五条先生?五条——”
五条悟想,他怎么可能再给東雲時明狡辩的机会。
必须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况且那个酒吧里全是酒精味,就连在里面待久了的東雲時明,身上似乎都被浸进了这些他不爱闻的味道。
他更加不想让東雲時明待在那里了。
東雲時明适合待在更加干净的、温和的氛围里,就好像曾经,他总是看到東雲時明坐在长廊,或是池塘边,肩上洒满皎白的月光。
“五条先生。”
五条悟听到東雲時明低低的抱怨。
“走太快了,有点跟不上。”
五条悟:“……”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下意识听从了東雲時明的要求。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话音里似乎带着些许笑意。
这隐约的笑意熏得五条悟耳朵有点热,他只是做了一个体贴的男人应该做的事情,给東雲時明一个面子,稍稍放慢了脚步而已。
但他也只能偷偷嘀咕,佯装发狠的:“笑什么笑!”
一直没有挣扎的東雲時明,在这个时候反手拉住五条悟的手腕。
五条悟下意识回头。
“……”一时之间,五条悟的大脑竟变得空白。
東雲時明正在对他微笑。
那是一个真心实意、不参杂别的感情的,只是觉得快乐的笑容。
这让五条悟有些恍惚地以为,那个他们亲密地耳语厮磨后,東雲時明死在他怀里的那个深夜,只是一场真实到可怕的噩梦。
他没有慌张地抱着東雲時明寻找硝子、却只能感觉到怀里的温度一点点变得冰冷。
没有看到硝子咬唇摇头后、瞬间被无法言喻的无力感与窒息感击中。
也没有在每个不眠之夜里,不受控制地猜测東雲時明这么讨厌他,却在最后捧住他的脸,艰难地朝他笑的理由。
他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在幻想着如果東雲時明还活着,他们会过上怎样的生活。
五条悟恍惚地看着東雲時明,后知后觉地想,他之所以迫切地想要补偿一个死去的人,也许不只是因为内疚。
他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才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呢?
如果现在有人问五条悟的愿望,他一定会回答:
他要東雲時明活着。
开心的、幸福的度过一生。
“五条先生?”東雲時明蹙眉,手臂往后收,顺势把五条悟拉到自己面前,抬头,担忧的:“怎么了?你好像有点难过?”
“我想……”音节从喉咙里钻出来,五条悟才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哑得厉害,他扯扯嘴角,避开東雲時明的视线,“没有,就是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一点……家事。”
余光里,他看到東雲時明嘴唇抿了抿,似乎不大高兴,但很快,这位出色的律师就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東雲時明收回手自然地垂在身侧:“别担心,你家的事我会尽量帮你解决的。”
什么“你家的事”?
五条悟茫然。
上辈子他婆死了,这辈子想让老婆安安稳稳生活,这忙如果東雲時明想帮的话,好像也确实说得过去?
于是五条悟点了点头。
并有点可惜地瞟了眼自己的手腕。
其实一直拉着他说话,他也没什么意见的。
東雲時明抬眸,轻飘飘地说:“对出轨的判断,得看这位有家室的人与另一位具体做了什么。”
“……哈?”
“出轨从字面上是一场恋爱,指已婚者在婚姻存续期间,与配偶之外的人发生了恋情,但实际上它是一个偷\情、偷性的过程,法律上主要规定了三种夫妻不忠的行为,通\奸、同居、重婚,我需要知道你认为的出轨的具体行为,以及出轨成立后你的主张,例如财产分割、离婚、甚至涉及子女的——五条先生,你在听我说话吗。”
“在听、在听,”五条悟恍惚间听到自己的回答,语气是那么坚定,“不离婚!我们绝对不离婚!”
随后崩溃地捂住脸:“不是,我的意思是、我——”
五条悟的声音从指缝里泄出来,听上去无比虚弱。
“我可以解释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