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政屹全程驻足,杨皓林戏精附体完全变了副模样,娇滴滴羞愤地遮住脸。
指缝中杨皓林对上周政屹疑惑不解的表情,做作得勾唇笑。
这可是他专门学习的名媛表情管理。
“就是,我……”
不是等等,话要说出来,经历一整天既奇葩又诡异的遭遇后仰杨皓林顿住,早早想要开口说的话吞回肚子里头。
他简直是对着周政屹贴脸开大啊!
除了他纠结的勾引周政屹问题外还有他疲惫的身心需要葛优躺在家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不过,他纠结的就业问题就和周政屹有关啊!他难道要和周政屹说“你说我要不要和李诨说我被你家包养了,从此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想去李诨那儿干活了。”
当然,这句话也是可以的。
对象不对啊!
周政屹可是打倒包办婚姻的第一人!
虽然他们今天晚上有亿万分之一的暧昧,但是这亿万分之一丝毫撼动不了周政屹冷酷的心脏。
总体任务进度表依旧如常,比黑大帅的脑袋还光。
他偷偷瞄了眼逐渐不耐烦摆臭脸的周政屹,哑口无言。
周政屹见杨皓林紧闭双唇,炽热的视线像是将他扒光,从上往下仔仔细细地打量。
他打心眼里头认为对方又在蓄意勾引。
他的手习惯搭在戴表的手腕上轻点。
长久的寂静下唯有杨皓林主动出击才能化解此刻的尴尬。
他思考着,脚尖点地,周政屹虽然板着脸,但瞧不出愠色,抬眼瞄了眼对方试探性地抛出一句:“我的信息素味道是什么?”
话题转的太生硬。
周政屹坚硬的脸蛋微低了几分,盯着表,瞧不出神情,只听到他答非所问:“你浪费了我五分钟。”
接着,杨皓林感受到一股力将他微提起,接着,毫不客气地放置在门口。
木门合上的速度快到等不及他眨一次眼。
身子应激的挺直,惊悚地望着紧闭的房门。
内心对于自己这次的大胆发言有没有冒犯到周政屹存疑。
事实证明,周政屹更不待见他了。
清晨起来,骨碌的惊呼下,昨天的一切历历在目。
智能家具检测到杨皓林这位活物自动拉开窗帘。
日光照耀,树影斑驳。
杨皓林坐在床上,手指耷拉遮盖住打向眼睛的碎光。
明媚的光芒倾洒在层层的松柏枝上,浓郁的绿色与暖黄融为一体。
松柏一年四季常青,放眼望去简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林海。
他吸了口气,空气新鲜让他心旷神怡。他伸开手,踏步到窗户旁,手心伸出窗外,微风吹拂,掌心略微有些阻感。
休息了几秒,外头乒铃乓啷,电锯的滋啦声混杂在一块。
电钻的滋滋声、泡沫般的撕扯声……在宁静的早上弄得鸡犬不宁。
杨皓林忽然回忆起自己变成熊二,光头强在隔壁偷偷砍木头。
原来一切不是幻觉。
杨皓林的娴雅消失了,拉开门,时间赫然显示为早上七点半。
关顾四周,试衣间门口堆满了装修器材。
地上有碎石,隔音垫铺得到处都是。
杨皓林踮起脚尖越过障碍物,灵活地往下探。
空荡荡的客厅,忙碌的佣人,冷漠吃着早餐的周政屹。
才七点半,这个恐怖的集团继承人已经装戴整齐准备前往公司了。
他趴在栏杆上光明正大看着周政屹斯文的吃早餐。
周政屹一直感受着一道从楼上直射而下的视线,大胆,炽热。
他不打算抬头。
杨皓林现在已经变成这样了吗?昨晚投怀送抱找不出好理由,今天还偷看他。
杨皓林盯着周政屹慢吞吞吃着三明治,平板上五颜六色的波浪线条。
对方在玩什么游戏,耐心十足。
不会浪费时间吗。
毕竟周政屹自誉为超自律不浪费任何一分钟的男人。
时间拉到七点四十分,辛勤的周师傅提着他的公文包,高挺的鼻梁上挎上一副眼镜,英俊的脸庞背对着光。
周政屹真是天生的模特倒三角身材,五官优越的过分。
前额的碎发梳成背头用发胶固定。
昨晚周政屹洗完头,刘海放下来,不羁的眼神扫过他,看着也不过二十出头。
现在这副精英派头,别有一番风味,老成不少。
延绵不断的装修声吵着杨皓林,杨皓林回屋休息会就洗漱去了。
翻来覆去思考一晚上,还是选择不放弃这个令他有点厌恶的工作。
其实继续干也可以,但是他不喜欢油烟。
总觉得很低人一等。
他还害怕别人闻到他身上异样的气味,怕被别人笑话。
毕竟他表面上装的像个贵公子,实际上只是个爱撒谎的装货。
周亦鸣拟定的合同期限是一年。
一年之内完成,他就可以不用害怕违约金带来的惩罚。
医院有位熟络的护士,经常在杨皓林不在的时候照顾杨父,帮对方擦脸,多观察对方的生命体征。
一有消息就打电话给杨皓林,语气很是惊讶:“小杨呀,听说你家里亲戚帮你把你爸的医药费都交了?!还好有你亲戚,不然你爸那个床位就要被挪出来了。医院上级递交流程太慢了,医院床位紧缺,优先考虑交够钱的顾客……”
按理来说,确实该这样做。
道德上来看,不大应该。
杨皓林听着难受,多了几分对周家的感恩。
至少现在日子是好的。
上班三点一线来回转了一个月,周政屹每天事务繁忙,三天能碰见一次就是幸事。
距离合同到期时间还有整整八个月,除了刚开始杨皓林主动巴结周政屹,到现在半天找不着一个人影。
杨皓林挫败得回到周家。
快步冲到楼上,不想被看出异样。
楼梯走廊空旷的落针可闻,杨皓林躲回卧室,望着不属于自己的一切事物,突然惶恐自卑。
他居然担心他的任务不能完成。
照这个进度,别说一年了,十年都未必有进展。
高定外套穿在身上,浮于表面,根本不属于他。
工作时候一连站上几个小时,回到屋子里头端着的姿态才放松下来。
他径直略过床,直接走进浴室。
羊绒衣物太容易浸染上油烟味,杨皓林洗澡的时候脱下来,鼻尖埋进去,毫无感觉。
盯着摆放在置物架上奢华漂亮的衣服,愈发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前些天在楼下听见几个佣人在嘲笑他,不过没有正大光明。
人常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当着你的面说,就不碍事。
或许是因为杨皓林一直以来虚荣心爆表,以至于他时常因为这些事感到敏感自卑。
“你看他,那个羊绒材质的衣服,一股味,送去干洗店的时候要捏着鼻子。”
还记得对方是这样说的。
有那么难闻吗。
杨皓林习惯这个气味了,乍一对上镜子。
水雾朦胧的展现一张憔悴的面容。
眼底凹陷,眼神无光暗淡。
浴室里头各式各样的高档沐浴露、香氛,他拼命往身上抹,出了浴室整间屋子香气飘飘。
出了浴室转了个圈,确保自己身上半点油烟味没沾上,放心的躺上床。
矫情,害怕。
他不想听到别人对他议论,甚至想自己把衣服送到干洗店。
杨皓林虽然穷,但是做人不短志。偶尔豁出去一下也没什么事。
澡也要天天洗,杨皓林打算包装上他的旧衣服。
等到出门时穿自己的衣服,回来继续换得雍雍华贵。
毕竟店里的人也不知道他变有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