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祢豆子露出一个笑容,又钻回了背箱里。
无一郎背着背箱开始一点点探查走廊的情况,接着,他鼻尖轻轻动了动,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这里为什么会有……泥土的味道?”
然后他低下头,发现地面上确实有一些散落的土块,他抬起头打量四周,借着昏黄的走廊烛火,勉强能看到一些不规则的,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大块阴影,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是些大块的石块土块。
为什么洋馆的主馆里面会有这么多的石块和土块存在?这样想着的无一郎在走廊的位置探查了好一会儿,在没有新的发现,才保持着警惕继续向走廊深处探索。
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他身后那些本该静静躺在那里的石块和泥块缓缓地动了起来。
无一郎一开始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直到他被呼吸法锐化过的听觉明显听到了身后并不属于他或者他背箱中的祢豆子的动静。
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地往前走了几步,然后突然回过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耸到在这个顶部已经非常高了的走廊中也要弯着腰,头部还顶在天花板上,身上的土块和石块还在不时落下少许的,光是阴影就足以将不知道几个无一郎笼罩住的庞然大物。
另一边,炭治郎在听到西村江美近乎揭破式的提问之后,先是心下一惊,接着试图抢救自己岌岌可危的任务:“什、什么不安全,在这么青木家这么大的贵族家庭里面工作还能有什么危险不成……”
可惜他实在太不擅长撒谎了,脸上古怪的表情和额头冒出的可疑的冷汗,一切的不自然简直是把他在撒谎全然写在了脸上。
西村江美看着炭治郎的面部表情,忍不住地笑起来,这个笑容跟她之前仿佛焊在脸上的面具一般僵硬的笑截然不同,是她发自内心觉得有趣而做出来的表情,当她这样笑的时候,本该只是中人之姿的面庞倒显出些许美人巧笑倩兮的味道来:“你真的很不擅长撒谎。”
被彻底揭破反而有了一种不用再继续“垂死挣扎”的解脱感,炭治郎长呼出一口气,正色道:“那么西村女士愿意解释一下自己说所说的‘并不安全’吗?”
西村江美眯了眯眼睛:“我不知道你能带给我什么,在这样的前提下我如果把什么都告诉你了,那么危险的就变成我了。”
炭治郎愣了一下,接着想到了夏野,以及夏野变成鬼的好友武藤彻——后来善逸把自己碰到武藤彻的事情转告给夏野之后,自己哭得非常惨,所以他对这间事情印象非常深刻——纵使变成了尸鬼,也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愿以杀害,蚕食他人作为自己生存下去的方法。
那么西村女士呢,是否也是如此?
炭治郎深吸一口气,迎上西村江美的视线:“西村女士,我不知道您从我刚才的表现和举动里面推测出了多少跟事实相近或者干脆就是事实的猜测,您不愿意说出口的话我也无法为您证实什么。”
“但是我可以向您保证,就算您不愿意为我们提供帮助,我也会在您有危险的时候保护您的。”
西村江美本以为他会说类似如果自己能提供帮助,他们就会保护自己的安全这类的话,没想到炭治郎说出了这样出乎她意料的话。
“我如果袖手旁观,你也会保护我?你不怕你这么说了,我就心安理得地作壁上观了?”西村江美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炭治郎全然不似作伪的神情,“还是你觉得我是那种被虚伪的善意感动一下就会和盘托出的人?那你的算盘可就打错了。”
“我并不是想要感动您之类的……”炭治郎被西村江美的猜想说得愣了一下,然后抬手轻轻挠了挠脸颊,“您觉得我伪善也好,另有目的也罢,只是如果放着一个本可以救的人不管,我自己会后悔。”
西村江美怔怔地看着炭治郎脸上浅而真挚的笑,在那双如同赫日般的眼睛的注视下,她竟然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惶恐。
“……如果,我害死了很多人呢?”她听到自己用很轻的声音问。
“我无法代替受害者原谅您,如果您做了非常过分的事情,我也觉得您应该为自己的过错受到应有的惩罚,”炭治郎闻言严肃了表情,“但这不是更恶者将屠刀挥向您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