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次的死里逃生,她都听从赏之之前的告诫,没有再召唤过妖丝。
可现在敌强我弱,不光她得死,那些一起抗战的仙门弟子也都得死,一个也活不了!
她不能死!
她还要去原合山继承父母的结发,还要回去找伯墨居度过余生!
通过十几天的相互扶持,相互挡刀,这些仙门弟子都是她的战友,是过命的交情,她说什么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死。
绝对不可以!
魔兵以多欺少,诡诈埋伏,已逼至绝境,如果束手就擒,还谈什么原合山?
还有什么余生?
她瞅准时间,握住一个魔兵刚刚刺进她的手臂又拔出来的大刀,血淋淋的往额头上用力按去。
她感觉到疲惫的身躯开始变得轻盈,飘飘摇摇摇的,飘到半空。
手心伸出的滕蔓在裹向那群魔兵之时瞬间变成嗜血的红色。
血藤一根根绕向那群魔兵的脖子,勒紧,提到半空。
“咔嚓咔嚓”
半空中都是骨头被勒碎的声音,下一个如天上下了头颅雨一样。
“扑通扑通”砸向泥湿的地面,鲜血裹着泥水,四面溅开。
又一群围上来的魔兵,被那些头颅碎骨给扎上绊倒在地,当看清那些是同伴的头骨时,一个一个吓的噤若寒蝉。
围上来的时候信心满满,撤退的时候混乱不堪,踩死踩伤者不计其数。
击退魔兵,她和仙门弟子都安全了。
只是那些仙门弟子的目光不是感激,而是惊骇。
她们用剩余的力气对准半空中的麦玧芝,仙器仙咒一起奔向她。
刚才她们马上就要死了,如果不是她召唤妖丝,吸引魔兵的注意力,给她们喘息的机会,她们怎么会活到现在。
她救了她们,她们不感谢也就罢了,反而用这口喘息的力气,拿起武器,拿起看家的本来,对她恩将仇报!
“你们的心难道都不是肉长的?”她冷声斥责,声音低沉,震开眼前袭来的仙器。
她朝天哈哈大笑,“我把你们当姐妹,救你们一命,你们却把我当仇人,原来,仙门弟子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
以心交心,以命搏命,她本以为她和仙门弟子同甘共苦,是过命的情谊,没想到到最后这些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岂不可笑,岂不可悲!
念在她们都是赏之和石倏舒的师妹,又念在母亲曾出自仙门,又是她们的师姐,她收回那双想要掐死她们的手,忍下流血的心,放她们一马。
可她们呢,又掷出仙器对她下死手,她本不予理睬,只是轻松躲开。
不曾想,这时更多的魔兵从四面八方围过来,他们从哪些仙门弟子跟前走过,目标直指半空中的她。
一时间法器仙器混合一处,如狂风骤雨一般朝她劈头盖脸的攻来。
既然躲不开,那就别怪她!
她的头发在那些仙器法器攻上面门的时候霎时长长,裹向那些密密麻麻的武器。
血藤再次发威,编织成一张血网覆盖住如黑瀑布一样的头发。
也把那些法器仙器通通裹在其中。
这些伤人的武器理应消灭,可尽管如此也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她手中用力,头发瀑布就缠紧那些武器,血藤网牢牢固定住,就在她要毁了这些武器的时候,一根竹笛砸向她的额心。
头发瀑布和血藤感应到攻击,纷纷缩回体内。
她看着一团武器落进仙魔之手,又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法器仙器一股脑扎向自己的身体。
万箭穿心,血溅半空,她的胸膛空荡荡的,就像心肝都被刺成了碎片。
最后一眼,她看到的是仙魔一齐欢呼的声音。
原来仙魔联合一处,为的就是杀她!
想杀她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那根笛子划过眼前,那是赏之的,她清楚的记得。
原来赏之也想要除掉她呀!
他还说喜欢她的母亲陆允,说他会保护她,这些都是为了杀她,而骗她的鬼话吧?
她一心一意帮助仙门除魔,得来的却是仙魔联手干掉自己的结局。
麦玧芝啊,你到底是有多傻,才会被这两群人耍的团团转!
“赏之,我就要死了,你可满意?”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怒吼,吼出内心撕裂般的痛苦。
她的痛苦嘶吼,得到一片振臂欢呼!
就如同她是这三界中的祸害一般,她死了,被仙魔联手杀死,救这么大快人心吗?
伯墨居,我不行了,你在哪里?
在她完全闭上眼之前,一抹粉紫飘过,之后她就没了知觉。
风声呼啸,自耳边吹过,冷嗖嗖的,冻醒了躺在山石上的人。
她睁开眼,第一感觉就是骨肉扯动皮肤的剧烈腾痛,火烧火燎的疼,钻入骨髓。
眼前是摇晃的树叶,是斜斜照在碧绿树叶上透过的细碎光影。
这是哪里?
难道地狱也有风、阳光,也有树叶?
到了地狱,身体还是疼的她一身冷汗,仙魔两门的弟子可真够狠的!
她两手按地,一点儿点儿咬着牙半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