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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 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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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知礼继续缓缓说道。

“天要黑时,常伯伯托人带口信,说能舒缓阿姐眼疾的东西,城里没有了,得去城外的千红湖取,如果我要想去,可以随他一起去。我想着只是取个东西,之前初桐也带我和阿姐来这儿玩过,距离没多远,当夜就能回,所以就没带家中的师弟一起……”

白知礼一行出城没走多远,便遇到一波袭击。大约二三十人,皆穿黑衣罩面,浑身上下捂得特别严实。但白知礼说在交战时,她还是看出这波人的身份。是初家弟子。

窥破袭击者身份那一刹,白知礼有片刻的失神,露出了一丝破绽。可那群初家弟子,却没有抓住这丝破绽,趁机伤她,反而有意的在避开她。

白知礼说初桐肩上的伤,就是这会留下的。

闻言,楚南星心底有些不解,按理有初常在,想伤到初桐,无疑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初桐的的确确是负了伤,这其中必然还有隐情。

“哥……”白知礼双手托腮,微拧着眉,“现在回想起来,我感觉常伯伯像是故意的。他故意引那群初家弟子遇上初爷爷的。”

白知礼细细地给楚南星说出自己心中的困惑。

她说以初常的修为,对付这群初家弟子,可以说是易如反掌,怎么可能会被追着四下逃窜呢。而且最后遇上初舍行时,他也没出手,只看着初舍行领着一群初家弟子搏杀。

楚南星问与初舍行搏杀的敌人是什么模样的?

白知礼脸上浮现害怕的神色,仿佛当时的场景又拉回眼前,她又看见那身插数把刀刃,犹如刺猬般的人,将身上的刀刃一把又一把的抽出,尔后将其捅进一名又一名初家弟子的身体。

他的手似一柄大锤,在初家弟子胸膛上轰开个大洞,然后拔下方才插进身体的刀刃,随手丢在刚倒下的尸体上。

白知礼说这样的人有十个,不是铜墙铁壁,可无论是刀砍斧劈都奈何不了他们。

这十个人身手并不敏捷,没有花里胡哨的招数,对刺砍来的刀剑不躲不闪,任由那些刀剑在身上捅出千百个窟窿,依旧减缓不了他们半点杀伐的步子,那些冲上前的初家弟子,被他们一拳、一掌击毙后,宛若棉布娃娃般的,随手丢在了一边。

“常伯伯很怪。”白知礼又着重地说了一遍。

面对如山倒的初家弟子,初常依旧没选择出手,也没立即带着她们离开,而是和那群追杀他们的初家弟子躲在林子里,冷漠地看着这场单方面的虐杀。

她们、他们离交战的地方,不远也不近,是个刚刚好能在昏暗的夜色分辨出前方厮杀的是什么人。

初桐被初常逼迫着目睹了这一场毫无胜算的杀戮。

后面就在那群初家弟子蒙生退意那刹,初常忽然将白知礼手中的长剑踢了出去。而那把长剑被这股力带着不偏不倚,从初舍行面前敌人的脖上划过。

敌人倒下那瞬,仿佛激发了何种信号般,零落散开的初家弟子纷纷以极快的速度,向初舍行身边靠拢。

白知礼根本不知道剑是何时回到自己手上的,等反应过来时,初常正带着她俩朝着千红湖去。

那时她离那战场有些远了,匆忙间回头,从无数树木的间隙中,远远有团赤红,好似燃起的火焰般的光,在她回头那刹,骤然暴涨,像是白昼突然降临,却又在转瞬退去。

白知礼被这一幕震撼住,待在回过神时,她们离千红湖已经近了,却不料就在千红湖外,死神再次降临。

这一次初常并未如先前那般,坐壁观上,几乎是在发现陌生气息那一刹,就已主动出击。

可惜,这次来的敌人,行踪鬼魅,除了刚开始故意暴露的气息,他什么都捕捉不到,只能看到几条长长的黑影,犹如牢不可摧的石门,横在他们进入千红湖的入口处。

这几条黑影一出手便重伤了初常,然后戏耍般,一忽儿杀几个初家弟子,一忽儿再杀几个。

那群应该是前来接应的初家弟子都不敢再动了,只能坐以待毙似的围成圈,将初桐围在最中心。

听完这一切,楚南星隐隐约约觉得,这一切像是初舍行和初常做的一场戏。初舍行活到这个岁数了,便是再天资钝愚之人,也不可能真的就无法脱身了,况且他并不是。仙门的掌门向来强者居之,如若他没有令人信服的能力,那么他就无法坐镇初家数十年。

还有初常,或许出于同门怜惜之情,他不愿出手杀了那群显然已经叛门的弟子。但初常大概不是那心慈手软之辈。

即使可能初舍行一行遇上的敌人,迫使他不能出手,因为如果初舍行真有个什么万一,他得替初桐压阵,所以他为了保留实力,选择不出手,这也无可厚非。

但以他的经历,其实不必等到初舍行一众到了山穷水尽时,再带着初桐离开,而是在一开始,他就不该带着初桐往这个方向来。

因为去千红湖,该往上走,而他们遇见初舍行的地方,是横向走的。

楚南星觉得,初舍行也可能没死,毕竟白知礼没亲眼看见,他们也没在那群初家弟子的尸体中,发现初舍行的尸体。

毕竟将偌大的初家,如此仓促地交到初桐手上,显得有些过于儿戏了。颇有一种如果初桐能接住就接,接不住碎了也成的一了百了的感觉。

“好了,这只是一场意外。”

楚南星看着越说越觉得今晚遭遇的事奇怪的白知礼,轻拍了拍几下她的头顶,不让她再回想下去,不论初舍行真死假死,今晚的事情显而易见是一场局,只是他现在尚不明白,为何初舍行要拉上白知礼做见证,毕竟今夜之事,其实可以叫做是家事,拉上白知礼这个外姓,到底所为何?

这头思绪还未理出个头,白知礼那头,又开始絮絮叨叨说了起来,这次说的内容是初桐送来那些书。

看着趴在桌上喋喋不休地说些无关紧的白知礼,楚南星撑着头,接住她每一段话的停顿。有的人惊吓后,或是失魂呆滞,或是惊恐难安,甚至有些啼哭不止,而白知礼的表现,就是不停不停地说话,似乎是想用那些零零碎碎的事,挤走那些令人恐怖的画面。

仿佛只要她的话说的够多,恐惧将不复存在一般。

所以楚南星安静地听着,听她说初桐送来的’小孩书’上,有一株成了精的药材,说这精怪藏在土里,头发化成花叶露在土上,每到夜晚有月亮就开花,没月亮的时候,叶子就会吐白烟,到了白天这些白烟就成了云朵,晴天是白云,阴天是乌云。若是这精怪三五成群,就会生大雾。

如果有人挖开土,这精怪便会一遁千里,只留下花叶仍在原地。还说这精怪的样子像是娃娃,只是没有五官…………

白知礼说了许久,似将那本书上所有稀奇古怪的精精怪怪都说了一遍,慢慢她的声音像是缺水的花朵般,逐渐委顿了下去。

楚南星见她眼睛眨个不停,就知道这些话快到尽头了。

果不其然,白知礼那段会无缘无故燃起滔天大火的山谷时,打了个哈欠,随后她高涨的倾诉欲,霎时散了个干净。

睁着闪着晶亮水花的眼睛,嘴微微撅起,看着楚南星,“哥,我想睡觉了。”

楚南星扭头看了眼屏风,“要洗洗么?”

白知礼枕在手臂上蹭了蹭,“不想洗……”

“好,你等哥一会儿啊。”

楚南星站起身,走到屏风后绞了帕子,走回白知礼身边,帮人简单的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后,才扶抱着人走到床边躺下。

“乖,睡吧,哥今晚守着你。”

楚南星拉过被子,仔细给白知礼盖上,随后微俯身挑开堆在白知礼颈侧的头发,看着那双倦的不行,却迟迟没闭上的眼睛,语调十分温柔道。

在熟悉的气息环绕下,惊困交加的白知礼,很快便睡去。

楚南星扯下帐子,将自己的长枪靠在床头,灭掉两盏烛火,轻手轻脚地开门出去了。出门后,他也没走,隔空从院中的桂树上摘来一片叶子叼在口中,下一瞬,轻悦的调子,从他嘴边徐徐跳跃而出。

这段调子,是他们少时父亲常挂在嘴边的。那时他们有事无事就爱赖在父亲身边,撒赖般地求着让父亲哼给他们听。

母亲说每次他们生病,半夜总会做噩梦,但每次只要父亲哼起这段调子,就仿佛手持神兵利器,杀进了他们的噩梦里,将那些扰的他们睡不安稳的恶兽统统杀了个干净。于是一夜安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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