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飞溅到了我的脸上、身上,就连我的发丝上也沾染到了浓郁的血腥味,我抬手擦去眼前几乎快要模糊掉视线的血迹,仰身用剑挡住就快要扎进我心口的短刀。
好啊,这宫中的嫔妃竟是这般的心狠,光天化日之下,皇宫之内,意图取人性命。
我,刘婉仪,堂堂帝祉国的翁主,无极将军,统领玄甲军征战四方,决不会屈服!
剑柄一转飞身而起,我一脚连环踢踹飞在企图刺破我身躯的数十把刀枪,反手抓住剑把,直刺那层层包围着我的侍卫。
渐渐的,他们捂着脖颈缓缓向后倒去,我抬眼看向那站在远处的王夫人,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随即刺死了准备偷袭祺安与小皇子的侍卫。
王夫人看着我如今这如颠如狂的模样,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伸手将赵良人的手臂抓得青紫。
这般沉不住气,竟还意图夺我刘婉仪的性命?真是笑话。
“疼疼疼!”赵良人捂着手臂叫唤起来。
王夫人听她这一声吼叫只觉得心烦,反手就给了赵良人一巴掌:“真是吵死人了!”
赵良人吃了哑巴亏有气也不敢发,只得将气焰咽了下去,咬着牙看向我如今所站的方位:“王夫人,我瞧着这帝祉国新乐翁主倒也是有几分功夫的,连这宫中最精良的侍卫也奈何不了她。”
“人家新乐翁主可是战场厮杀出来的,”一旁的燕八子也嘀咕道,“要我说,咱要不别伤着翁主与小皇子了,免得添加追责之际,你我都逃不过。”
“闭嘴!”王夫人斜眼,“若不是你们这几个吃白饭的废物连个丫鬟和小娃娃都看不住,又何须劳苦本宫来动这个手?如今竟还说出灭自己威风,长他人气焰的话,要我看,你们若有新乐翁主的半点智慧,也不至于在此大眼瞪小眼,说些无用之话!”
“哈哈哈,说得真好,”我用剑抵在王夫人那纤细又雪白的脖颈之处,单脚踏着王夫人所坐的榻上,伸出满是血痕的手捏住王夫人那美丽动人的脸颊,“呵呵,怪不得宫中传言,王夫人一入宫,便深受天家恩宠,便是那倾国倾城的李夫人也稍逊色其几分。今日瞧来,果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王夫人不仅长相姣好,还有几分聪慧,更是难得呀!阿仲,你说是吧?”
霍南仲手腕翻转,将剑收回:“阿婉,我们走吧。免得待会惊动了天家之人,小皇子恐会落入他人之手。”
“好,”我起身,睥睨王夫人与其身后的嫔妃,将眼神落在燕八子身上,“今日,我便放过尔等,若还有不轨之心,我也很乐意将尔等今日之罪行公之于众,天家那处,我也定会替各位‘美言’几句的。”
我转身接过小皇子将其抱在怀中,踏着夜色与霍南仲纵马出了宫门回了住处,随即将小皇子和伪装成女官的祺安交与桃夭,刘子衿看着祺安怀中的小皇子,微微红了眼眶:“这就是我阿姊留下的唯一血脉吗?”
我点头,将丝质被单替小皇子裹紧些:“四姊如今已走,就由你这个亲舅舅替他取个名字吧。”
“六妹妹,你瞧,小皇子这模样生得是极为俊俏的,来日定会成为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不如就叫他君珩吧?”刘子衿压制着哽咽勉强的笑着试探我的意思。
“君子如珩,羽衣星耀,确也是个好名字。”我笑着看向刘子衿。
霍南仲捏捏我的肩膀,轻声提醒道:“阿婉,时辰不早了,且先让桃夭姑娘和赵破奴护送君珩回新乐罢,你我也好安心。”
我叹了一口气,取下常年配在腰间的镶红宝石匕首别在祺安腰间,又将写着卖身契的逐渐递给她:“祺安,路上若遇贼人可用此匕首防身,这些年,你勤勤恳恳的跟着四姊,也受了不少苦,回了帝祉国后,便就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吧。”
祺安欲跪于地上却被我扶住了:“如今你已是自由之身,跪天跪地跪父母即可,不必再跪他人,知晓吗?”
祺安哽咽着点头:“翁主殿下的大恩大德,祺安没齿难忘,愿来生当牛做马还翁主恩情。”
我轻轻摇头,握着祺安的手:“祺安,吾情愿你替我四姊好好活在这世间,自由畅快的踏遍这大夏的山川河流,享受人间美好,也不愿你许下如此糟践自己的诺言。若你真想还我恩情,便就好好过完这一生,去看看世间的美好。”
“多谢翁主的教导,祺安定会好好享受这世间的!”祺安擦去泪水,挤出一抹笑容。
我转身将腰牌递给桃夭,压低声音道:“若路遇追杀君珩与祺安之人,就地斩杀。”
桃夭坚定的点头:“桃夭明了。”
我念念不舍的看了一眼小皇子君珩,从怀中取下长命锁挂在他脖间:“君珩这是姨母送你的见面礼,你可喜欢?”
小皇子紧紧握着我的手指,甜甜的笑着,我被他的笑容感染到了,也跟着笑了起来:“君珩呀,你且先帝祉国,姨母过些日子便就回来与你相见。”
“五兄,君珩就交与你了。”我看着刘子衿轻声道。
刘子衿点头:“六妹妹放心,君珩乃我阿姊唯一血脉,五兄便是拼上这条性命也要护住他。还请六妹妹保重身体,早归新乐,与父王母后团聚。”
“快走吧,别误了时辰。”我轻声道,目送被玄甲军护送其间的独辕马车消失在夜色之中。
“阿婉,你可知你所作之事的后果?”霍南仲紧皱眉头,担心的看着我。
我平静的转身,从张以乐怀中接过另一个婴儿:“我知晓,但我不得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