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以初在实验室里乱逛着，嘴里也没停下，吐槽碎碎叨叨掉了一路：赛博世界里那些中二病患者简直多得能组个社团，比如学校里那个高喊“我要永生”的男人，再比如这位自称“神明”的鬼东西。

“找找看吧，这里应该有你需要的东西。”电子幽灵的声音施舍般从高处飘落。

“你不是神吗，直接告诉我不行吗？”谷以初无动于衷——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多谜语人？直接说答案会死吗？还是说觉得这样显得比较有逼格？

电子幽灵无视这个话题：“最好先给你的小跟班们报个平安，你可能要在这里耗一些时间。”

这间基础实验室面积相当大，里面光规格相同的桌台就有上百张，几十年间积累了厚厚的一层尘土，厚的都能当棉被盖了。一层浮灰被谷以初的行动带起来，呛得他直咳嗽。

“你知道那个副市长是怎么死的吗？”电子幽灵忽然说。

谷以初擦了把鼻子上的尘土，胡诌道：“听说是被一个大帅哥解决了。”

“他是被吓死的，这人的基因不完美，随着年龄增长开始出现心脏上的问题了……呵呵，他被吓死了。”电子幽灵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谷以初心里大叫我要是死了绝对六月飞雪：“这么有趣的新闻，你为什么不公布出来？难道你怕抢了狗仔队的饭碗？还是说你觉得这种八卦不够劲爆？”

正说着，他被手边一张实验台上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那一块灰尘下隐隐有图案透露出来。

谷以初轻轻擦去积攒的土，光滑的金属实验台上居然有着一个刀刻出的标记。力道之深，仿佛镌刻者是为了某种发泄。

那是十二个三角，顺时针组成了一个圆环。

电子幽灵道：“有些事情我不能去做，何况那个老头究竟是怎么死的也不重要。反正已经有人背黑锅了，他只不过是赢家通吃游戏里的一枚弃子而已……你说呢？”

谷以初一边摸着那个刻痕，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应：“看来这些内容是可以随便乱说的？”

“只是告诉你，我比你想象的要更接近神明，”电子幽灵依旧坚持自己的“神设”，“只不过作为新生的神明，我需要一些帮助。”

“不帮。”谷以初无慈悲地说，人已经转悠着在实验间里寻找其他线索了。“神明还需要帮忙？你这神当得也太没排面了吧。”

“冥顽不灵，”电子幽灵冷哼，“五十年前的老摄像头像素真差，你发现什么了？”

谷以初呵呵：“你不是神吗，这都不知道？你这神水分挺足啊？”

有些实验台上还放着些没来得及销毁的材料，别说已经放了不知道多久，哪怕是新鲜状态，谷以初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他掏出徐阳给的浓度监测仪看了看，这个大实验间里的病毒浓度比大厅高些，但还不算太夸张。

这一间屋子已经基本上检查完毕，通向更深处的门一经触摸，便弹出来个触摸屏。刺目的红色莫名令人感觉粘稠，上面只有三个大字：无信号。

谷以初皱着眉打开ID环，发现信号的确已经很微弱，抬手往“一方有难八方逃窜”里发了条信息。

二道贩子：里面比想象的大，我得再看看。

徐阳和斗篷女士自然表达了关心，谷以初倒是有底气。摇一摇跳转这个能力的本质是把一件东西，瞬间送到另一个地方。

根据谷以初的实测，这些被送走的东西通常会出现在就近的商场门口……

所以只要遇到紧急情况，他就开摇！

“涂一滴你的血上去。”电子幽灵应该纯靠监控在看着谷以初的行动，看到红色光屏便出声提示。

“不干，”谷以初利落地拒绝，“朋友，你一直在自说自话，我没有理由相信你，更没有理由按你说的做。”

电子幽灵急眼了：“我是神……”

“你是神经，有病抓紧治，不要讳疾忌医。”谷以初凉凉地说，边说边研究那扇门能不能撬开。“这年头，连电子幽灵都开始搞诈骗了，真是科技升级、世风日下。”

“如果我有实体，那我自然不用靠你！这里面可能就有能提取出病毒疫苗的成果，如果我有双手，我一定把它带出来！”电子幽灵还在急。

谷以初好整以暇道：“说这些没用，来点实际的。什么叫如果你有实体，你又怎么知道这个实验室内可能有疫苗？”

他真的麻了，电子幽灵把他们从浮月引来日冕科技的旧址，怎么看都是下了一个巨大的套，但这家伙为什么进了实验室之后显得这么不聪明啊！

电子幽灵沉默许久，最终下定决心道：“你是那天突然出现在副市长家后院的，之后我查了所有的监控，都没有看见你究竟是怎么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