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烟的呼吸瞬间凝滞,大脑疯了一样地思考,然而却始终无法找到快速逃脱的办法,以至于她就像傻了一样愣在原地。
冼梧见她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索性抬起苍白的手,干脆地扯下周玉烟的面纱,语气笃定:“我果然没看错。”
面前这张精致婉约的脸,与记忆中的如出一辙。
直到面纱被扯下的那一刻,周玉烟游离的思绪才回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看向冼梧手中拿着的面纱,问道:“你想做什么?”
是要干脆地杀她?
还是像上次一样把她折磨到半死再救活?
不管是哪一种做法,周玉烟都不想接受,她努力回想着上一次跟冼梧对战时的细节。
论实力,她根本比不上冼梧的一根毫毛,所以跟他交手、找到他的破绽重创他然后逃跑这个方法,完全不可行。
跟他对战只会白白地浪费灵力,万一不小心激怒他,说不定她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拍死了,所以,她还是把灵力全都用在逃跑上比较合适。
但她该怎么逃跑呢。
周玉烟眼睛突然一亮,只要他像上次一样将她打飞,她就能借这个机会逃跑了!
所以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冼梧抬手。
周玉烟的注意力从来没有这样的专注过,眼睛死死地粘在冼梧的手上,打算只要他有动手的迹象,她就立马将全部灵力都聚到脚下。
在她的注视中,冼梧的手动了,他慢慢地朝她伸手,似乎对准了脖子的方向。
周玉烟的脑袋宕机,坏了,瞅他这手伸过来的意思,显然不是要把她拍飞,而是打算掐住她的脖子,被掐住脖子,她可就动不了了,更别提逃跑。
要不还是先跑为上,等他追上来以后再想被追上的事儿?
周玉烟在心里飞快盘算着最优解,好不容易打定主意准备跑路,却发现冼梧的手并没有落到她脆弱的脖子,而是在她的头发上轻轻一碰。
然后,周玉烟就感到头顶微微一重。
这是什么新型的杀人手段,她没见过啊......
难道是剧毒的蛊虫?!
周玉烟一想到脑袋被大肉虫钻进去的场面,就觉得心中恶寒,她急忙抬手,忍住恶心,想要把头顶的那只蛊虫捉下。
然而当她真的碰到冼梧放到她头上的东西时,却发现那东西的触感跟虫子根本不一样,冰冰凉凉的,触手生寒。
出于好奇,周玉烟干脆地把那东西拿下来看,是一根白到极致的雕花发簪。
花瓣被人削成圆薄的一片,尖端却锋利无比,闪着冷芒,似乎能轻而易举地划破人的肌肤。
说发簪确实是发簪,但说是杀人利器也不为过。
周玉烟把心里话给念出来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簪子,”冼梧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周玉烟,见她面上毫无高兴只是惊愕,声线突然冷了几分:“你不喜欢?”
在他心中,烟烟是女人,而江予秋说女人喜欢发簪,所以他给烟烟送发簪。
但烟烟没有喜欢。
所以,江予秋在骗他。
想到这里,冼梧眼中杀意迸现。
他一定要杀了那个放肆的女人。
周玉烟困惑之际,感受到冼梧毫不掩饰的杀意,心跳又再次加快。
这祖宗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又突然变成这样,谁得罪他了?
她想,跟他说话的似乎只有自己,那说明她有哪句话没说到这祖宗的心坎儿上。
到底是哪句?
周玉烟突然意识到什么,慌不择路地就说了句:“喜、喜欢。”
因为紧张,连短短的两个字都说得结巴。
周玉烟本来对她亡羊补牢的做法没抱什么希望,但听完她的话以后,冼梧却意外的平静下来,原本萦绕在他身边的那股杀气也淡去,他又恢复成冷淡的模样。
冼梧哦了一声。
周玉烟把簪子紧紧握在心口,其实她只是想把手放在心口,但因手里还握着簪子,所以变成了这样。
她摸不准冼梧冷淡的态度到底是对她的回答满意还是不满意,但他既然收敛了杀意,那她的回答应该没错。
周玉烟觉得事情又有点离谱起来,他找到她,拦住她,就只是为了送个簪子,然后听她说一句喜欢?
这杀人手法可太新鲜了,她加起来活了两辈子,都没见过这种手法。
周玉烟小心翼翼地抬头,继续观察着冼梧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