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江予秋,”周玉烟怕他不相信,又继续补充道:“我打算跟她联手,这根发簪,姑且能算是......信物吧。”
宋涯仍旧怀疑:“既是信物,为何支支吾吾?”
周玉烟想了想,说:“我是怕你不同意我跟她合作,担心你说我,所以才不敢说的。”
宋涯:“就只是这样?”
周玉烟伸出四根手指,毫不脸红:“我发誓。”
她又说:“你想想,祭庙里除了江予秋跟华舒,我便没有别的认识的人了,谁能给我这个东西?”
宋涯沉默一阵,没有选择刨根究底地问下去。
被放过的周玉烟赶紧把发簪收到纳戒里,迈着步子跟在他身边,走着走着,她突然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宋涯:“好得差不多。”
他的体质比较特殊,再加上华舒的丹药确实管用,所以除了心口那道稍微深刻一点的伤口之外,其余的伤口都已经要长好了。
本来周玉烟是想关心一下宋涯,好让他暂时忘记发簪的事儿,但他都说伤口好得差不多,她再关心就显得多余。
“......谢谢你啊。”这是周玉烟最后憋出来的话。
宋涯什么也没说。
周玉烟本来还想继着这句话往下,夸他心善之类的什么,但视线瞥到宋涯的剑,却惊讶道:“那玉佩你还留着?”
她指的是她曾经送的芍药玉佩,那玉佩用过一次后就失去色泽,变成了一块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玉佩。
周玉烟本以为宋涯物尽其用后会扔掉,却没料到它还是悬在少年人的剑上,他走一步,玉佩便轻晃一下。
宋涯听到意料之外的话语,愣了愣,很快回过神来道:“嗯,还留着。”
“玉佩作用只能发挥一回,你还留着它做什么?”周玉烟想不到宋涯还把它留着的理由。
宋涯语气平常:“留着是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送我东西。”
周玉烟惊讶:“不会吧,宗里那么多女弟子喜欢你,怎么会没人送?”
天辰宗有不少女弟子喜欢宋涯,她们确实曾动过给他送东西的心思,但她们往往还没接近两步,就被宋涯一个眼神给吓退。
久而久之,给宋涯送东西的人也就少了。
周玉烟不知这背后的故事,只以为他是遭受了门内弟子的冷落,还以为她触碰到他的伤心之处,安慰道:“没事,以后多的是人给你送。”
说完,她觉得这话实在太假,就又补充道:“要是不行,还有我给你送呢。对了,你生辰是什么时候,等你下次过生辰的时候,我给你送你喜欢的玩意儿。”
过生辰对宋涯来说是个有些陌生的经历,他离上次过生辰的时间实在太久,以至于,他连他生辰具体在什么时候都不记得。
“不记得?”周玉烟没想到世上居然还会有人不记得自己的生辰,“那大体的时间呢,春夏秋冬总该是有的吧?”
宋涯回忆了一阵,说:“在春天。”
“春天......”周玉烟把这两个字默默记下,说:“行,到时候你喜欢什么,提前与我说,我定当给你送来。”
宋涯看她一眼,嗯了一声。
谈话间,阿莹的家近在眼前,考虑到还不能确保一定能将人救出,周玉烟选择暂且不告知阿莹这件事,只说他们明天要出门一趟,让阿莹跟她阿婆好好待在家里,哪儿都别去。
师尘光拿手指着自己,问道:“你们都出去,那我呢,我干什么?”
周玉烟想了很长时间,还是没想到师尘光能干什么。
宋涯开口:“你负责在家保护她们。”
周玉烟连忙点头:“对对对,最重要的事就交给你,师兄你可得干好。”
虽然谁保护谁还不一定,但师尘光爱面子,她作为师妹,总不能当着别人的面下他的脸。
师尘光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但他直接推辞不去又实在很丢人,眼下宋涯递给他一个冠冕堂皇的台阶,他自然是忙不迭地应下,说:“你们放心,都包在我身上!”
祭庙的人去领主府接神女的那天,周玉烟怕再被冼梧发现,所以并没有靠近,她让宋涯混迹在领主府四周的人群里,随时观察阿莹娘的情况,而她则离得远远的。
江予秋没说错,冼梧的确在保护这支接神女的队伍,但却不是在暗中,他正大光明地走在队伍的最前侧,从领主府接人。
阿莹的娘穿着一身厚厚的天蓝色衣服,头上戴着长长的幕篱,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外头围观的人绕了一圈,不过都没谁敢大声说话,等祭庙的人有点动作,他们就跟潮水似的自动散去,给接人的队伍空出一条宽敞的大道。
从领主府到祭庙的路,接人的队伍走得安全而又迅速,也许不管有没有冼梧坐镇,都没有人敢生出异心。
阿莹的娘刚一被送到祭庙,冼梧就立马离开,他离开的速度很快,似乎还有什么要紧事儿在等他。
周玉烟没有放松警惕,又在原地等了许久,才迈着谨慎的步子,走进祭庙。
清灵对她的到来已经见怪不怪,熟练地把她带到了华舒的房间。
不过这次周玉烟进来,却发现不同,房内多了股淡淡的药味,问道:“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