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舒朝她用食指比了个“嘘”的手势,解释道:“阿莹她娘因为惊吓过度,晕倒了,我给她喝了点安神的汤药。”
闻言,周玉烟靠近两步,果然看到上面躺着一个瘦弱的女人,她看上去有些虚弱,额头也冒着冷汗。
从她与阿莹有些相似的面容上来看,她的的确确是阿莹的娘亲。
周玉烟问:“是江予秋给你的药?”
华舒在祭庙不能正常活动,除了江予秋,没谁有这个本事把药熬好了送过来。
华舒点头:“是她。”
纵然曾经她对江予秋百般不信,可她确实如承诺所言,把阿莹的娘安然无恙地带过来了。
华舒问:“我们是等她醒了离开祭庙,还是?”
“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走。”周玉烟说着就想要动身。
“你们现在不能带她走。”江予秋出现在门口,出声制止她们的动作。
“为什么?”华舒一脸愤怒,“你骗我们?”
周玉烟拉拉华舒的袖子,示意她冷静。
江予秋对华舒质问的回答,是将清灵的脑袋再一次扔到华舒面前。
这样的事经历几次,华舒的胆子也比以前大些,有些见怪不怪,大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江予秋解释:“我没说不让你们带她走,但不是现在,至少,也要等我把祭庙的人先杀光。虽然她们实力低微,但传递消息的速度很快,在我杀光她们之前,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周玉烟疑惑:“你不是让我们陪你演戏吗,事到如今,怎么不要我们陪你演了?”
江予秋听了她的话,轻笑道:“我只是想明白了而已,既然要做叛徒,我为什么不做个彻彻底底的叛徒呢?跟你们演戏是很有意思,但我想到了更有意思的事。”
她朝着周玉烟微微扬了扬下巴:“再等等吧。”
周玉烟问:“要多久?”
江予秋自负道:“马上。”
话音刚落,她就消失在原地。
外头冷风寂寂,除了偶尔的几声惨叫,以及什么东西掉落在地的声响,再无其他。
这个时候,阿莹的娘悠悠转醒,她先是睁眼确认了自己在什么地方,然后才看到床边的周玉烟两人,她一下子惊惶失措起来,连忙往后退,想要躲。
周玉烟抬手正想说她身体虚弱,最好别动。
但阿莹的娘只以为她是要动手的意思,尖叫着摇头,哭求着:“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求求你们!”
她的眼泪不要钱地掉。
周玉烟无奈之下,只能搬出救兵:“我们是阿莹派来救你的人。”
听到阿莹两个字,女人浑浊的眼睛里总算有了些清明,她喃喃低语:“你说,阿莹?”
周玉烟把来龙去脉都细细说了一遍后,阿莹的娘才放下戒备,哭着朝她们道谢。
周玉烟本身并没有做什么事,对她的谢恩也有些束手无策。
而江予秋杀完祭庙的人,重新又出现在她们的视野中,她穿着一袭白裙,一尘不染,温和的慈悲相,神圣又威严。
谁也不会想到,这样柔弱的女子,会亲手屠戮空一整座祭庙,即使她杀的那些东西并不足以称之为人。
阿莹娘本来安稳的情绪在看到江予秋的那一刻又有些失控,她以为是她想逃跑的念头被发现,大祭司过来惩处她了。
不过还好,这次她直接吓晕过去,省了周玉烟一番解释的功夫。
江予秋说:“你们可以走了。”
周玉烟背起阿莹娘,带着华舒准备离开,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她才真正体会到头皮发麻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那些侍女的头颅,跟石头一样零零散散地落在地上,她们的面容还带着临死前的惊恐万状,冰冷的月光照耀其上,就更加让人心里瘆得慌。
周玉烟硬着头皮,跟造成这一场面的江予秋道谢。
不过江予秋并没有接受她的谢意,“我不要你们谢我,我要你们带着我一起离开。”
“你要跟我们一起?”华舒问道。
“对,”江予秋说着,从怀里拿出个什么东西,“只是救一个普通百姓,对你们而言应该远远不够吧,我带你们去抓我的主子怎么样?”
她拿出来的东西不是别的,是一块玉佩。
华舒或许不认得这玉佩,但周玉烟的瞳孔却瞬间放大。
这是玄灵山庄的家纹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