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洋:“我... ”
埃德蒙挤进他俩中间:“打断一下,时间到了,你们接下来该去玩跳楼机了!”
还要玩?!
还得是埃德蒙,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吸引走了全部火力,二人都咬牙切齿地看他,顿时同仇敌忾。
格泉大手一挥:“别玩了,你没看我们队里有人不舒服吗?”
臧洋:“商量一下,我们要回酒店,你看这女人都嫌我臭了。”
埃德蒙:“呃,这个我要跟mc汇报才能... ”
两个尖锐的东西抵住他下巴,一颗铆钉和一把匕首。
臧洋&格泉:“去问。”
埃德蒙:“好... 好的QAQ。”
臧洋先放下了匕首,格泉斜睨一眼他:“我警告你啊,你和年瑜也只是合作关系吧,不要有什么龌龊心思。”
臧洋笑笑:“我能有什么龌龊心思?”
格泉:“装,接着装。你在树洞底下那晚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 ... ”
她看着臧洋眼眸颤了颤,嘴角瞬间耷拉下来,一副“虽然被你戳到痛处了但是我懒得跟你掰扯”的模样,一声不吭就往年瑜的方向走去了。
年瑜察觉到后,头默默垂得更低,只剩个蓬松的头顶,满脑子环绕着“我刚刚都干了些什么”,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走。孙嵘感觉自己站哪都不合适,走到埃德蒙旁边发呆去了。
四个人陷入相对无言的氛围中。大概十分钟后,埃德蒙回来报告说mc同意让他们先回酒店,下午的计划取消,只要晚上来吃自助餐就好。
*
酒店是幢豪华的建筑,金碧辉煌,没有梦幻的色彩,连窗户上喷着灿灿彩绘。他们只是瞄一眼,看不出来到底是画了什么。
埃德蒙替他们搬好了入住登记,发放房卡。格泉一张,孙嵘一张,臧洋一张,没了。轮到年瑜,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偷偷笑。
年瑜淡淡道:“笑什么,我卡呢。”
“没啦,”埃德蒙说,“就这么多,你和这个穿得黑黑的家伙住呀!”
他刚吐了臧洋一身,就等着自己呆着冷静冷静,结果被通知必须和这人同处一室——毁灭吧。
年瑜感觉到臧洋的视线又晃过来,强忍着镇定问:“为什么?”
埃德蒙:“你们不是情侣吗!给你们办了情侣套房。”
年瑜:“... ... ”
年瑜:“我们... ”
臧洋一把扯过他去坐电梯上楼:“你不是不舒服吗,我们赶紧去休息吧。”
就这样一路甩开了还在大堂的三个人。
年瑜想把自己的手腕从臧洋的禁锢中抽出来,试了试发现纹丝不动。倒是臧洋滴了房卡,进门后将背包里所有的花都腾到橱柜上,问:“你的恐高好像加重了?攀树干时都没见有这么大反应。”
年瑜不回话,算作默认。
“我先去洗个澡,你... ”他转头对上年瑜红了个彻底的耳朵,忍不住笑道,“别紧张啊,再这样下去你真要被蒸熟了,小鲶鱼。”
年瑜:“... 我不是故意的。”
场面挺喜感。
一个整天气场淡淡的,面无表情的人,此时用没什么起伏的语气诚恳认错,秀气的脸瞥向别处,不敢看人。他想强装镇定,但被一些小细节出卖,要不是房间楼层不高摔不死,他估计这能克服恐惧跳下去逃逸。
“我允许的,”臧洋勾勾嘴角,“看一下我。”
年瑜纵使心中百般不情愿,但他此时更不敢去忤逆臧洋,飞速看了一眼就扭头去收拾橱柜。
臧洋将手上最后一枝花塞给年瑜,心满意足地转身进了厕所。
等到他出来时,两个人应该都是香香的。
年瑜想专注插花,可是那尴尬的一幕好像被设置成了重复播放,黑布料和淡淡的花香好像一直萦绕在他周围。
他不得不承认臧洋确实很有安全感,但他脸皮什么时候变这么薄了!换做以前绝不会赧颜如此之久,如果遭殃的是孙嵘,除了诚恳道歉外,也不会牢牢惦记在心里。
好糟糕...
年瑜扶了把额头。
他对臧洋甚至开不了口说“对不起”或者“抱歉”,有种好像熟到不用说,自己也不好意思说的感觉。
水声哗啦哗啦从淋浴室传来。
不多时,年瑜大功告成,插满花的橱柜诞生,浅棕木头映衬万般光泽,房间满是馨香。如果有人要求婚,可以拿去充当个很好的背景板。
现在是系统时[16:10]左右,18点去楼下餐厅吃自助餐。
年瑜掀开窗帘,光透进来,恰好照到橱柜,将满片生机照得更加水灵。大摆锤模模糊糊地依旧摆动,弹出去的人变成了快要看不见的小黑点,跳楼机比他们的房间还要高,被窗檐遮挡住一部分,似乎没有尽头。
他们要在这里度过七天的时间... 吗?
是过了七天就能平安走出副本,还是七天后滞留在这被判为通关失败而死呢?
至少,这些游乐设施绝不会让年瑜好过。他尝试往楼下看,可惜楼层实在太低,对他克服恐高一点儿帮助都没有。
游乐场... 正常来说是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装载儿童丰富梦想的地方,在换世之境里却充斥着血腥与遗憾。
而放眼现在,他们又该为两个小时后的自助餐做些什么准备呢?
阳光轻轻擦过他的眉梢,他想得太入迷,直到闻到一股工业香气的味道,才惊觉淋浴室的水声已经停了很久,臧洋站在他背后,满身水汽,温暖又洁净,就这样等他什么时候能转身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