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顶富人家的小姐!
他看着她接过他递过去的咖啡喝一口。现在,不是他端来的咖啡她不会喝,不是他陪在身边她就提不起劲儿吃饭。每天早上他来,都见到她随心所欲又自我流放似的挂在阳台的围栏上。消磨着时间。只等着他来端上这杯咖啡。昏昏沉沉。仿佛他不到她就不会清醒。
他说,你不要麻烦阿菲。你要吃什么,跟我说,我带给你。
他不自觉时已习惯被需要的感觉,享受着自己存在价值得以体现后的自信。他感觉自己挺拔沉稳,深思熟虑,远虑深谋,无微不至,殷殷关注。他感觉,他已经和阿尔菲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对他话里的耐心包容和难免展现的说教规劝意味。她撇撇嘴。
他是个温和细心的人。如今在这样的姑娘面前。他觉得自己一言九鼎,因为谋划而感觉到希望,他仿佛找到了底气。他感受到自己舒展的力量。他感觉自己不再只是个透明人。
……
她撇着嘴也没有再说什么。还是把手挂在护栏上,趴着吹风。意兴阑珊。头发垂在地上,其余的飘在风中,与外面的景色几乎融为一体。白沙沙,雾沉沉。她穿着白色纱裙,也要融进这半空中的景色里去。除了她转头来时,看向他的黑黑的眼珠子。好像没有力气。好像空空没有灵魂。
那个清晨,眼前的世界都还满是浓雾,太阳依稀从一片雾的海洋里初现,浅浅闪出现浅黄的颜色,到隐隐约约如一颗蛋黄。与百米下,浓雾下苏醒忙碌起来的地下的世界,高高远远的隔绝开来。
他端着咖啡站在一边,看着这个常常趴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发着呆的背影,他问,阿尔菲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我们进去。
时间静静的过去,空荡荡了半天她依然没有回应。最后还是点点头。任由衣裙头发拖行一路。走过红色茶花坠落的阳台。
窗帘后面的地毯已被雨水染湿,洇氲出一团团水渍。花瓣落叶飞散一地。却没人对这些吭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