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鸩止手微微发着抖,他不好把手伸回去,觉得在人面前暴露伤口是件丢人的事,尤其是沈然之。
沈然之没说话,转身在行李里翻找出来一条束发带,给顾鸩止一圈一圈的缠上。
顾鸩止道:“欸,弄脏了待会你用什么?”
“发簪。”
沈然之弄完后,又道:“下回注意点,别让伤口又开裂了。”
他瞥了顾鸩止一眼,唇下细细的颗粒,在光下微微闪烁。
看来他没有骗人。
可等到夜深人静之时,两人都睡下后,沈然之却听到了熟悉的响声。那是隐瞒无果后的的妥协。
次日,沈然之没起来,顾鸩止见人久久未醒,去唤他时才发现人发起了热。
眼下要什么没什么,他只能先脱下自己的外衣给他盖上,许是昨晚着了凉,怪自己没有早些想到这个。
此时,沈然之正好坐起来。他垂头咳嗽几声,说道:“抱歉,连累你了。”
“没有的事。”
沈然之不再与他计较,他靠在柱子上,缓口气对顾鸩止道:“你去找一个人,郭明他是衙门师爷的朋友。”
“此人喜爱结交权贵,又爱财如命,只需拿重金贿赂他,便可为我们所用。”
“事成后,你对他说……”沈然之吃力撑起身子,附到顾鸩止耳边与他说。
温热的气息吐进他的耳朵里,话罢,移开了身子。
顾鸩止问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沈然之冷声道:“我还不至于轮到需要你来保护。”
也是。顾鸩止他在没意识到,自己极力想要护住沈然之的同时也在贬低他……
“好,那你照顾好自己。”说罢就要走人。
“等等。”沈然之道。
只见他把头上的发簪拔了下来,又把身上佩戴的玉佩解下来,一并交到顾鸩止手中,“这些拿去当掉。”
顾鸩止没有立刻接下,“我这里有银子。”
沈然之喟然:“你那里的不够。”
不等他反应过来,沈然之将东西塞进他手里,呵斥道:“快去!”
顾鸩止出去后,打开钱囊一看,果真比之前少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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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内,郭明等候杜师爷多时了。
落了座后,杜师爷开口道:“老郭今日约我出来有何事啊?”
“我想自然不是来喝茶。”他上下打量着郭明道。
郭明笑眯眯,慢慢开口道:“前几日我从一位友人那里偶然得知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能把你乐成这样?”
她神神秘秘地道:“这可是和你有关的。”
它喝了口茶,“哦?和我有关的什么,说来听听。”
“这可不是白说的……”郭明乜斜着眼,手指头摩挲着。
杜师爷知道他这是想要他用钱来买,真是好算计。
他笑道:“这消息不听也罢。”
起身就要走人。
郭明赶紧道:“关乎你和整个衙门的性命,你就说听不听罢。”
闻言,杜师爷又坐了回来,“说罢,你想要多少?”
郭明得意的与他谈着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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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里冯霄刚处理完公务便见杜师爷急急忙忙跑回啦。
“大人,不好了。”他喘着气,吐字不清。
“什么不好了,说清楚。”
“御,御史言大人正在赶往淮安县的路上,他是秘密访查,这会子估摸着还有六天就到了。”
冯霄吓了一跳,“你如何得知?”
“我那个友人,他结交了不少达官贵人,知道这种事也不奇怪,这消息还是他告诉我的。”
“你说这御史大人怎么会突然想到来查我们淮安县,大人我们这可怎么办啊,那王宅还关着这么多孩子,万一给他查着了这……”
“定是他们通知人过来的,不管那两人有没有离开淮安下,我们得先暂时把那些孩子放回去。”只要那些孩子还那就是摆在明面上的证据。
沈然之他们派荀言过来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还留在这淮安县想借着荀言带他们出去,而是他们已经逃回去了并且抓到了他的把柄,派人过来就是为了擒拿他。
杜师爷出于缓和紧张气氛道:“还有六天时间,六天,大人您别急。”
“六天,万一他就到的快呢!”
他派人去告知王英骅把孩子放出来。不一会人回来了带来的消息确是人放不得。
“如何放不得?”冯霄不解。
“王,王大人说有一批孩子不听话他们便把不听话的那群关了起来,若是放出去的话家里人知道了定会来衙门报案。”
冯霄气得拂袖而去,“我不是说过再事成之前把那些孩子照顾好的么?他怎么敢私自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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