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栩出门时看到颜月站在不远处,满眼愧疚,想要同她说些什么又不敢。陆栩想到昨晚的酒,自嘲一笑,也不想再理会,转身离开。
她衣裳虽是深色,衣领处大片的红还是引人注目,她漠然地走过喧嚣地街,旁人的好奇与议论传入耳中,吵得头嗡嗡的。
直至走到无人处,她才停下脚步,清晨的光撒在身上,她只觉得冷,仰头想忍着泪,可泪止不住的上涌。她有些无助,可又逼着自己往回走,回房后她换了衣裳,发了许久的呆,本想告假,思想来去还是去上了朝。
果然有人提及此事,户部侍郎孙惟称自己夫人同好友选绣品时见她行凶。
陆栩闻言也得知孙惟与此事有关,出列答道:“微臣也想说这事,定是有人陷害,还希望陛下能下旨明察。”说着看向孙惟,“大清早去选绣品,还真是好兴致。”
孙惟也不惧:“是先前那千霞楼东家约本官夫人早些前去,陆大人这意思是觉得本官故意为之?”
牧言曦要出列被李瑜拉了回去,低声道:“你若维护她,事态只会更复杂。”
陆栩答道:“此案颇有疑点,不过是猜想了几句,若是大人心中无愧,又何出此言?”
洛临序见牧言曦死死盯着孙惟,心觉有趣道:“不是还有右廷尉吗?如此不满便去告发,牧卿该是不偏袒陆少卿的吧?”
牧言曦应道:“臣定然是一视同仁。”
孙惟也觉势微,一礼后道:“臣并非有意得罪陆大人,是臣见识短,想来陆大人做事定是有其缘由,臣不懂罢了。”
“您还真是自谦,本官心善,定会仔细查明,还您一个清白。”牧言曦特意加重清白两字,“您必然是心中委屈才特意在陛下面前提及,若是不懂您的苦楚倒显得本官木讷了。”
回列后牧言曦低声对于风道:“晚上咱们把这老头揍一顿。”
于风劝他:“前两天不是才揍了临风楼一个,又揍一个被抓到了怎么办?这老头一看就不经打,打死了怎么办?”
牧言曦道:“那轻点打,打残就行。”
李瑜也凑近笑道:“下手的时候用点阴招,少留点痕迹,报案了也没辙。”
于风闻言不禁钦佩:“不愧是大理寺的,够阴险。”
李瑜:“于大人不会夸人可以不说。”
散朝后孙惟回身望向陆栩:“陆大人,杀人的滋味如何?”
陆栩衣袖下的手轻颤,因他这话,脑中又闪过林淑的模样,忍下不适道:“没杀过不太明白,但是杀你应当是愿意的。”
孙惟颇有兴致点头道:“陆大人要一直如此才好玩。”
等人走了,她才能稍稍松懈些,牧言曦追上她,见她脸色不好说道:“这事我查,我信你啊!”
陆栩怕他被连累:“你公事公办就好。”
牧言曦应好:“你放心,我信这事与你无关。”跟着她一起往外走,“等会一起用早膳怎么样?你肯定没吃吧?别说没胃口啊,没胃口也得陪我。”
陆栩示意他看不远处的于风:“于风不是在?”
牧言曦面带苦恼:“他和我口味不一样,吃不到一起会打起来的。”
陆栩:“不信。”
牧言曦笑着靠她近一些:“你又变机灵了,这你都知道。”
陆栩:“嗯,你好好查,我还有事便不奉陪了。”
陆栩告假后回了府,脱下官服换了平常衣裳,不知道该做些什么,静静的坐在窗前看风卷残叶欲落。
柳初诃来时陆栩不想见人,唤人送他走,他不肯,倒也没让人回话,一个人坐在前堂等着她。
陆栩晚些出去时见他找了本书在看:“怎么没回去?”
柳初诃放下书为她斟了杯茶,待她坐下后才开口:“总得见到你才放心。”
陆栩点头:“日后说一声便好,这样等着也无用。”
他道:“在你这里,做什么都好。”柳初诃想了想还是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
陆栩还是没胃口:“不了。”
柳初诃想起昨夜的事说道:“昨日我与牧言曦回府途中遇刺,我猜同你这事也有关。”
陆栩看了看他:“你可有受伤?”
“我没有,牧言曦受了伤。”
陆栩心中莫名担忧:“他受伤了?我今早见他还没事。”
柳初诃:“我昨夜也担心,许是战场上都习惯了,他不觉得严重。”
陆栩起身想要去寻牧言曦,柳初诃见此也知晓她的心意,隐下眼中的落寞拦她:“你不能去找他,他现在奉命查你的案子,若是见了免不了又遭责难,你有什么话,我替你传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