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知语听闻几人回京也特意过来看望,见了陆栩笑着迎了过来:“听说是你一个人查的案子?”
“不是,大家一同查的。”
“陆栩你总是这么谦卑,我更喜欢了!”她贴上来,靠在陆栩肩上,“现在很少有你这样单纯的人了。”
陆栩心想洛知语不愧是和牧言曦自小相识,缠着人的模样如出一辙,许是宫里就是这般教导的。
“多谢喜欢。”
她忽的又问道:“陆栩,你可知道云栖先生?”
“知道,平时有看过他的诗。”
洛知语坐好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可总觉得有什么困住了他,近来几首诗还有些恨意,或许是遇到了难事。”
洛知语感觉遇到了知音,紧握她的手道:“我也喜欢云栖先生的诗,她最近确实遇到了难事,听闻她聊表心意被拒绝了。”
陆栩道:“多少都是他个人私事,人生不得意事众多,你若是与他相熟便劝上几句。”
牧言曦想插话,怎么也插不进来,只求快来人把洛知语带走。
天遂人愿,她没待多久便掐着时候进宫签去了。
洛知语嚷着要当官,洛临序忙着批奏折,不曾抬眼看她:“自己想办法。”
屋内熏香萦绕,宫人都被屏退,两人对坐,洛临序提笔勾画,洛知语想了想往前一些问道:“什么办法都可以?”
“别玩的太过火。”她只怕要帮着收拾烂摊子。
洛知语探到她的意思,出宫去寻牧言曦,让他明日在朝堂上帮自己一把。
牧言曦也不惊奇她的想法:“你当官?去哪?”
洛知语笑着回应:“大理寺呀!”
“你去大理寺做什么?扫地吗?”
洛知语笑意凝滞,不愿再搭理他,转身离去。
牧言曦见她气恼,朝她背影喊道:“大理寺不要你的话,来我这里扫地也可以啊!”
洛知语停下步子回头说道:“扫你吗?也不是不可以。”
次日,女帝宣洛知语于大殿上授千霞楼,她谢礼后,为自己谋求官职:“臣女久居江陵数年,虽贵为郡主,仍受人欺凌,入京后与陆大人相识,也想为自己拼一次。”说着,掩面欲泣。
“胡闹!”端王站出来,语气虽严厉,眼里却带着关切,“你做你的郡主,天塌下来,本王为你顶着。”
洛知语依旧是跪着,掩下眼中复杂思绪:“您的好意,知语铭记于心,可我总想为自己而活。”
牧言曦本等着为她说话,见她是拿陆栩说事后不情不愿的出列劝道:“郡主有此心意,大理寺中钱大人因公贬官后,少卿一职尚有空缺。”
洛知语看向他眼神如刀,他视而不见。
“朝堂上岂容你们这般胡闹。”方致出列一礼,“端王殿下说的是,郡主只需做好郡主便好。”
洛知语抬头对上方致幽深的眼,微弯嘴角道:“本郡主自幼时便仰慕方丞相的才学,丞相大人如此言语,也不好再强求,只是……”她转眼看向洛临序,洛临序会意问道:“什么?只要不当官,朕都应允。”
洛知语欣喜叩拜后道:“臣女想参加今年的科考,会试还有半月,请陛下成全。”
牧言曦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配合她求圣上开恩。
朝臣议论,柳铭出面反对此事:“自古以来,未有女子科考,实为不妥。”
洛知语起身道:“我幼时曾得太傅授学,得聪慧不凡,知天下大同,望百姓安康;既如此,事事常平待,人人皆无异,是故不知女子亦或是男子又有何别?”
柳铭言:“强词夺理,古人之法,不可易除。”
陆栩上前一步道:“古往今来,并未有任何一卷律法禁止女子科考。”
洛知语继续说道:“既然如此,各位大人又有何惧?先法未废,官职不许,世道艰辛便要冷眼以对吗?”
“我不过是想求个真才实学,得以傍身罢了,定要将人逼上绝路后才知错吗?”
句句恳切,大殿上一时无言。
陆栩想要帮她说话,洛知语没给她一丝机会,硬是求了个会试名额。
下朝后遇几位议论陆栩起了不良之风,如今郡主也这般。
洛知语上前去面上带着浅笑,眼神却不善:“不知何为不良?何又为良?几位自称正人君子,殿前无言,身后诽议便为良善?我与陆大人不过求一份自保便是低劣?若今日站在这里的是一位皇子,想来尔等必会奉其行径,为他辩解。”
她敛起笑意,言语威胁道:“各位先要清楚,我如何不堪,也是齐王之女,由不得他人评议。”
她拉起护在一旁的陆栩,别了别嘴,神情略有不满:“陆栩,你别听他们胡说,你做什么都是极好的,若不是你,我也求不来这个机会。”
陆栩不敢应:“我并未做什么。”
“你只需要站在那里就够了。”洛知语又粘了上来。
一人伸手拉开两人挤在中间,牧言曦睨了她一眼,转头见陆栩笑靥如花:“一起回去嘛!”
洛知语往他那一侧挤,想要把他挤到后面去,牧言曦一个用力,她顺势跌落在地,眼泪跟着就来:“言曦哥哥……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