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的一阵风都能吹倒的小孩子,要怎么从强壮的大人手中抢夺食物呢?
可这种状况难以数清,飞白没有拯救所有人的心。
他在捡到小孩的地方站定,有力的手臂松了松,似乎要将他放下。
布朗斯也满意的笑着,像是在赞美他的善良。
“我没有妈妈了…也没有家人…他们早就死了。”
细哑的声音轻轻的响起,他抓着飞白的斗篷,扯的飞白弯了弯腰,“哦…?”
“她前几天就死掉了…”
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他的表情也很平静,不见多少悲伤。
迷茫和哀伤的表情似乎在他母亲死的时候就已经做的够多了,现在的他只是在想能不能再吃一顿饱饭而已。
布朗斯的眼神暗了下来,心中暗忖,‘狡猾的小鬼’
“原来如此。”飞白摸了摸小孩的脑袋,“没有大人的庇护,小孩子是无法独立生活的,吃了很多苦吧?”
小孩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眼中期待或者希翼都没有,像是已经麻木。
早已经不期待有人能救他、不报以希望的…那种眼神。
偏偏这种眼神让飞白来了几分兴趣。
看起来是值得培养的小孩呢,只要满足短暂的要求,就会非常听话的小孩。
“跟我走吧,让我看到你的价值。”飞白摘下手套,伸出象征救赎的右手,手指干净又洁白。
原来如此,戴手套只是怕脏吧。
名为利威尔的小孩想着,内心几近于无的尊严似乎突然浮现,想要拍开如同施舍的那只手。
但自己瘦弱的手掌早已放在了那只手中,被握住。
只要有价值,就能活下去,怎样都好。
重新被稳稳抱在怀中,温暖与忽然涌现出的安心令他昏昏欲睡。
街边或嫉妒或阴暗的视线追随着他们,直到他们走上通往外面世界的通道。
街角尽头,身材高大身着风衣的男人压了压帽子,似乎看了很久,又匆匆离去。
“撒拉弗先生,您确定要带着他去上面吗?这个小鬼并没有地上居住权,是会被遣返的。”
布朗斯半严肃半探究的提醒着。
他们已经到了透过阳光的洞口,温暖的阳光洒在已经熟睡的利威尔脸上。他的眼皮动了动,似乎要被光芒唤醒,但随后飞白就用手掌为他遮下了一小片阴影。
“这种事情,还要麻烦布朗斯先生告知议员一声。”
“这…议员大人也会有些为难的吧…”他犹豫的说着。
飞白笑了笑,“我这里还有一批新采摘的上好红茶,是用少女柔嫩的手掌一片片采摘下来的精品,作为我送给议员的升职礼物。”
顿了顿,他又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布朗斯,道:“议员大人今天应该没时间来集会了吧?”
“哈哈,是啊,罗伯夫议员最近真是忙的很,这种小事当然不劳烦您亲自去了,我会准确无误的传达的。毕竟只是个小孩子嘛,有了您的教导,以后说不定会是个站在台上诉说神令的神子呢。”
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在地下街难如登天的居住权,仅凭三言两句就可以被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