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无情谊,却想尽办法帮助她掩盖事实;倾心以赴,却对她心狠手辣,毒杀其腹中胎儿,致使一个女子终身不孕。
“若老臣没有记错的话,陛下初初登基之时,太后把持朝政,众多藩王虎视眈眈,皇位坐得并不安稳。”
“当时若不是万俟将军一力支持,恐怕早已被人取而代之。而那一年正好是皇后娘娘入主中宫的一年。”
“而昨日,”丞相大人看着龙椅上的帝王,第一次发现辅佐朝政多年,却看不透这个一向宽容仁厚的帝王,“万俟将军递交了奏折,想要携女儿告老还乡。”
一国皇后,怎能说走就走?当时他还诧异,万俟将军一家虽有功于社稷,但这么多年军功威望甚著,早已有功高盖主之嫌,众臣无不担忧,却没想到万俟将军竟然自己激流勇退,这背后很难说没有这位帝王的推波助澜、运筹帷幄。
君王手段高明,本应该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但若如此不择手段、阴狠毒辣,谁又能保证自己不是下一个万俟家、自己的女儿不是下一个皇后或者梅妃呢?
想及此,众位大臣纷纷低下头颅,再也不敢往过多的地方深想,在朝为官,保不保得住自己头顶乌纱帽倒是其次,若是有朝一日,祸及家人、牵连满门,那这……
“安喻。”
皇帝语气轻柔,冠冕下的眼眸抬起,杀意升腾:“包括在场的诸位。”
皇帝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些曾经或趋炎附势或耿直劝谏或秉公为国的熟悉面庞,语气冰冷决绝:“今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话音一落,他朝梁上挥手,隐匿的众多暗卫凭空而落,门外的皇家禁军持刀枪而入,将众多大臣牢牢地围在中间,灭口之意昭然若揭,今天御书房绝不能走出一个活口。
“陛下!”丞相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虽早已料到会是这个结局,但当它真的赤裸裸地摆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这个辅佐过三朝帝王的大臣还是忍不住寒心。
在场的每一个大臣都是国之重臣,从皇帝即位起便一直伴驾左右,如今却落得个兔死狗烹的结局,让人如何不脊背发凉。
连皇帝身边一惯侍奉的贴身太监都忍不住开口:“陛下,不管是梅妃娘娘还是这五个人都并非您亲手所杀,若真论起,旁人……”旁人也只会议论帝王心机深沉、不择手段,妨碍不了什么。
然他未竟的话语都淹没在了溅起的鲜血之中,脖间一道血迹,死不瞑目瞪大的双眼,映照着帝王冷酷无情挥起的剑刃。
整个现场瞬间噤若寒蝉,哪怕不服,在人命面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丞相早已年迈,本已时日无多,想到这些年殚精竭虑的付出,想到还囚居深宫的女儿,不由得绝望心起,悲从中来,直视着这位帝王血腥的双眼,一字一句,言辞铿锵:“陛下,老臣自知今日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你。”
语气一顿:“微臣愧对先皇托孤之恩,愧对天下黎民百姓敬奉之恩,今日陛下执意大开杀戒,就让微臣率先垂范吧。”
丞相深深地看了帝王一眼,便决绝地往御书房的柱子上撞去,事发突然,众人猝不及防,只看到丞相倒下的身躯和额头血流如注的伤口。
顷刻之间,立毙两命。
帝王眼色依旧执拗,不曾动摇分毫,眼见暗卫和禁卫军步步逼近,众人心下莫不绝望。
“父王,儿臣救驾来迟,还望父王恕罪。”寂静的御书房外,一道清冽的嗓音在门口响起,一身依旧农夫装扮的太子率领大军浩荡而来,身侧赫然站着一直未曾出现的慕容祁和本该告老还乡的万俟将军及皇后万俟遥。
只是这位太子虽然嘴上说着救驾来迟,却命令大军沉着冷静地擒住了在场的暗卫和禁卫军,数量悬殊,顷刻间,高下立现。
众人打斗间,慕容祁悄无声息地来到安喻身边,牵起他的手站到安全的地方,面色沉沉,看也不看安喻。
这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