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营帐中,在烛火映承下显得静谧柔和,萧时予醒来偏头看到沈南初靠在床边睡着了。刚想叫人,沈南初便抬头看着他,将他慢慢扶起后,出去拿了碗白粥喂他:“因着猎场出的事,秋猎也不得不终止,你醒了,明天就回去吧。”
“好,我躺了多久。”
“不久,两天。”沈南初停顿了下,“听说出事时你跟季家二公子在一起的。”
“出什么事了。”萧时予脸色微变。
“没事。”
“明天要走,要处理的事不少,一会帮我走一趟,不知为何身体还有些不适,顺便叫之前给我看伤的太医。”
“好,你少动些。”
等萧时予吃完,沈南初便离开了。
不多时,太医进来给萧时予检查身体,道:“陛下脉细而无力,是血液亏损的脉象。加之面色苍白当以养血生血为主。”
“刘卿朕好奇,朕昏迷时发生了什么,季家又做了些什么。”萧时予垂着眼问道。
刘嵩额角细汗密布,道:“回陛下,季家正找猎场的刺客,其余大臣要不在帮季家找人,便是在营帐中为陛下祷告。”
“只有这些吗?朕左肩的箭伤。”
宋文涛慌忙跪下,道:“陛下是嘉善公公不让臣说的,臣也不敢随意挑拨陛下与季家的君臣之心。”
“说。”
宋文涛颤颤惊惊道:“在秋猎开始不久,季二公子的箭不知怎的丢了,原本是小事,便没上报,谁想陛下竟会遭到小人刺杀,恰巧射伤陛下的箭就是季小侯爷的。”
萧时予思考片刻后便让他离开了。
回到燕京,因着刺杀一事,沈南初忙得脚不沾地,宫里,大理寺,禁卫军营几头跑,等到真的能躺下时,已经精疲力竭了。
沈南初醒来便看到床头放着的信函,脸色阴沉。
沈南初进到西门街,街上不时可以看到各种人群来来往往,商贩们售卖着他们的商品,熙然的声音给这座入秋的城带来了烟火。
金水河将燕京分隔,左边居住的是寻常的布衣百姓,右边居住的则是豪门权贵,越靠近皇宫边的人家,身份地位越高,西门街便是城西最大的交易所,鱼龙混杂,只要出起价格,要什么都有。
沈南初拿着信函,看着上面“西门街己时贰叁肆号”几字,名字那是自己的,其余都是空的。
沈南初绕过拥挤的昏暗小巷,顺着门牌找,才进门视野便豁然开朗,屋前大片空地,院中高大的桐树遮蔽了大半的房屋,沈南初伸手关了门走进院子,到树下,收了信,觉得后颈一凉,抬头一看,齐逍远正拿着两把苗刀坐在树枝上。
齐逍远抛下一把刀给他,便抽刀向沈南初摆出进攻的姿势。
沈南初手搭在刀柄上,直视着他,风起叶落,齐逍远手腕发力,阳手握刀,拦腰式起手。
沈南初瞬间抽刀,身体前倾,等齐逍远快速逼近,“铿锵”兵刃交接,火星四溅,声音清脆而刺耳,齐逍远瞬间变招,双手持刀提腕,向前点刀,力打刀尖,刀刃朝下,动作大开大合,沈南初看着熟悉的招式震惊之余,只能尽量格挡。
他们的身形在刀光剑影中若隐若现,时而交错而过,时而近身缠斗,每一次碰撞都激起一阵金属交鸣的清脆声响。
突然,齐逍远身形暴起,快速扑向他,手中的苗刀,直取对方要害。然而,沈南初却是不慌不忙,他身形微侧,巧妙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同时反手一刀。
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他们的刀法时而刚猛无俦,时而柔中带刚。庭院中的空气仿佛被点燃了一般,充满了紧张而又激烈的气息。
最终,在一次激烈的碰撞之后,两人同时收刀而立。
齐逍远开口说:“嘉善公公,怎么了,不是会用破军吗?难道那天我看错了,那人只是与公公相像。”
“你怎么在这。”沈南初淡淡开口。
“燕京米价方贵的,我一贫苦小吏不在这,还能在哪呢?!”
沈南初嘴角微抽,道:“我原以为督检大人刺杀皇帝,早被大理寺刑部关押,准备秋后问斩。”
齐逍远一脸无辜,道: “刺杀皇帝,谁啊?!我吗?公公说笑了,我怎么会做出那么大逆不道的事,别说我的九族,我的父母,还等我为他们养老送终,而且禁卫军本来就可以带刀,最多算我不尽职,罚我两月俸禄。”
“况且谁又看到了,我们好歹也算同门,不说搭把手,也别落井下石啊 。”
沈南初盯着他,道:“既是同门,不报师名说不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