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翻过高墙,进入了一座宅院的后院。院子里小桥流水,青石铺地,四周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茶花。院子中央有一座亭子,亭子上挂着风铃,微风拂过,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亭中摆着一副棋局,似乎主人刚刚还在这里对弈。
“刘鑫,我很感激你来救我。” 阿日斯愣喘息着说,“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晓月楼,又为什么会知道有人要杀我?”
“平日里难得见到美人,今晚这么大的阵仗,当然要来看看。上楼的时候听到动静,本想袖手旁观,没想到那帮人想杀我灭口。” 沈南初解释道,“不过听你的意思,你早就知道有人要杀你?”
“嗯,我大概猜到是谁了。我原以为他会在过年的时候动手,没想到我才到燕京,他就迫不及待了。” 阿日斯愣说,“还好阿格出去玩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警惕地看向四周。
沈南初也察觉到了异样,突然回头,发现一个男人站在院子的拐角处,正静静地看着他们。这个男人的眼睛幽深,眼神中透着疏离与冷冽。
阿日斯愣问道:“你是谁?”
男人浅笑着说:“这问题问得好。你们闯到别人家里,还带着刀,身上有伤,要是被别人看到,不得把你们抓去见官?”
沈南初连忙说道:“抱歉,惊扰到您了。是我们冒昧,寅时一到我们就离开,造成的损失我们也会赔偿。只是他的伤不能再拖了,希望您能帮忙找个大夫。”
“都知道打扰人了,还提要求。” 男人顿了顿,伸出手,“我可以让人去找大夫,也可以让你们住下,一晚五两银子。至于这个蒙人,如果他没地方去,我也可以收留,不过价钱另算。”
沈南初有些气愤地说:“客栈一晚不过百文,你帮请个大夫就要四百文,这也太贵了!”
男人摆摆手,解释道:“这是私宅,而且大夫肯定不是我去请。现在仆人、大夫都睡了,把人找来不得给些补偿?要是明天小厮起晚了,误了工,谁来赔我损失?”
沈南初打量着这个男人,他披头散发,穿着木屐,却身披云水软烟罗外衫,袖口和衣角都绣着织金,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看你也不缺钱,怎么这么黑心?”
男人察觉到沈南初的目光,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袖,说:“我是不缺钱,但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片刻后,他收起动作,端详着沈南初,漆黑的眼瞳在树影的映衬下显得有些邪性,轻蔑地说,“咱们非亲非故,我要是不收钱,你敢走吗?你刚才也说要负责,我看你态度好,才给你友情价,你还嫌我黑心。”
沈南初反驳道:“你家小工一天能挣一两银子?”
“我日进斗金总行吧?住不住,一句话。我本来睡不着,到院子里吹吹风,看见你们,心里更堵得慌,而且你们还带来了麻烦。” 男人不耐烦地说。
这时,阿日斯愣在一旁咳了口血,打断了他们的争论:“外面不一定安全,刘大人你都舍命救我了,我怎么能再让你陷入困境?钱我来出,我们先在这里住下。过几天要是他们还追着我不放再说,是我连累你了。”
男人笑了笑,阴阳怪气地说:“刘大人,原来是我连累你了,早知道我就不陪你们在这吹风了。” 说完,他收起笑容,转身说,“我前些日子才到京,客房之前打理好了,跟我来。”
他们沿着青石小路前行,离开后院,绕过假石山水,穿过连廊,男人在一处屋子前停下,说:“就是这里了,大夫一会儿就到,你们先休息吧。”
阿日斯愣说道:“多谢,我想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
男人浅笑着回答:“我只是个普通的有钱商人,想赚点小钱,然后找个漂亮的妻子,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养老。”
阿日斯愣紧紧盯着他,追问:“仅此而已?”
男人神情平淡,眼角微微一挑,说:“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