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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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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后,宋砚池和季辰卿,齐逍远面见了萧时予,将扬州一行全部告诉了他。众人又回到了岗位上,各司其职。

沈南初回去后就一直称病,呆在院子里没有出去过。

往任的所有盐官,众多肇事盐商以及有关的督察使全部抄家问罪,从重处罚,虽然户部没纠出什么错,但也有失职。

萧时予让听安传话,以户部尚书年龄太大念及过往功苦,就不追究了。暗示让他自己辞官回乡。

户部油水多,现下官职空得多大家都想往里塞人,萧时予却一直没个准话。

.......

梦映照着人心底的恐惧,模糊而可怕的记忆,在梦中扭曲变形,让人无法分辨真实与虚诞。沈南初知道自己又梦到那天了。

那天的甘州依旧是寒风凛冽,不过这次他不在跟着人群逃窜,而是孤独地站在街道上,看着人群穿过他的身体,看着那曾经认识或者只见过几面的生人,在蒙古铁骑的弯刀下,如蝼蚁般挣扎求生。

天空阴霾密布,苍茫大地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触目皆是残肢断臂,还有那翻滚角落的颗颗不甘的头颅,空气中飘荡着浓重的血腥气。

街道上,店铺被焚烧,房屋倒塌,原本热闹的市井生活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人们在慌乱中寻找避难之所,或勇敢抵抗,或选择逃离,每个人的面孔都满是无助与绝望。

孩童的哭泣,妇女的尖叫,老人的叹息,一时间,荣耀与繁荣消逝,只留下痛苦与绝望。

沈南初透过人群看到了噩梦的源头,他骑在高大的骏马上,俯瞰这个满是战火的城池,眼里满是轻蔑,厚重的盔甲无法看清他身行,浑身散着杀气。

他悠悠的抬眼像是盯着沈南初又像越过他他看他身后的人。用汉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凡我马蹄踏映处,皆为我掌中之物。阿茹娜之子,我会找到你,我要砍下你的头颅,献给伟大的俄日和木。”声音不大却有贯耳之势。

沈南初犹如泥塑木雕,动不了,喊不出。他已经不会再在梦中大哭,也不会再奋力的去拦铁骑,他认清了噩梦,他知道他们都死了,活着的人也跟死过一遍无甚区别。

快点。沈南初犹如期待死刑的罪人。快点结束吧。他残暴、阴戾地催促着,甚至想要这凄惨的呐喊声更响,想要血溅得更远,想要这雪下得更大…

还要如何展示这场无法改变的噩梦?他已经毫无畏惧了,这身皮肉骸骨都被血和恨浸烂了!他是只披着人皮的恶鬼,苦楚和憎恶只是他活着的证明。

在昏暗的黎明前的静谧中,远处的天际线被一条渐亮的金边勾勒,却未能完全驱散四周的阴霾。他们贪婪地吞没了甘州的生机,将这里变作了供他们玩乐的“极乐桃源”。

焚烧过的碎屑混着飞雪落在死不瞑目的眸子上,倒影着满地红艳,马蹄溅起的都是血。甘州又一次沦陷了。他的手是凉的,血也是凉的,心却在异常的跳动。

这样的噩梦一日一日地重复着,从发生至今,十多年了,他知道自己早就疯了。紧皱着眉头,唇间随着冷汗呢喃着什么。好痛苦!好绝望!什么时候可以结束!他是那么地无助。

沈南初慢慢挣开眼睛,就那么躺着看屋顶。

“梦魇了吗?”.

???沈南初没有犹豫,右手猛地抽出藏在枕下的短刀,狠狠地朝声源处刺去。

萧时予也是一惊,侧头躲过,看着短刀翻转又向自己袭来,萧时予一个低扫退击向他的下盘,乘他跳起躲避,萧时予肘击打着他手腕上,沈南初吃疼一下没拿稳。

萧时予伸手拽着腰就把他压床上了,他端详着沈南初,微微俯下身,动作轻柔地为沈南初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从额头到鬓角,萧时予的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沈南初。手帕所到之处,汗水被一一拭去,沈南初的眉头也似乎微微舒展了一些。

“醒了没。”

沈南初抬手抵住他的胸膛,流着冷汗平静地说:“大晚上的,睡不着吗?”隔着薄薄的衣料,他能感受到沈南初身体的冰凉。

沈南初无语地看着萧时予,“睡不着。深夜有人站在床边说话,我胆小些就能让你吓死了。”

萧时予面不改色地说:“谁让你回来那么几天都不来看我。”

沈南初别过头,舔了舔唇,“宋砚池他们不是给你写奏折了吗,”

萧时予盯着沈南初看了会儿,下床朝着桌子边走去,“看了,来年开春就放新人去。”

沈南初额头微微皱起,“那些大臣怎么想的。”

萧时予摇着头,赌气般开玩笑,“不知道,不想管。”

“......是不是太快了。”沈南初听到轻轻的水流声才知道萧时予在倒水。

萧时予慢慢走过来,“你知道我上位这近两年是怎么过的吗?”

“额,知道。”

“不,你不知道。”沈南初感觉唇边有微微凉意传来。

沈南初抬手想要拿走水杯自己喝,可萧时予却态度强硬地握着水杯,另一只手轻轻托住沈南初的后背,温柔却不容拒绝地说,

“老子白天起得比鸡早的去朝堂上朝,听一群老大爷在那骂街;夜里睡得比牛晚回去还得批奏折,没有自己的人又怕那群老匹夫诓我,在每本三千往上的字里找星灵的正事。一天那么累还要装端庄稳重,不以物喜。就给我吃两顿饭。好不容易沐修了,哎,该去阁老那谈谈心得了。”

沈南初乖乖把水喝了,听到萧时予的话,低声笑了,“先生要知道你这样想戒尺都要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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