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数日,白术便适应并享受这种好吃好喝,有人伺候,滋润又惬意的神仙日子。
晶莹剔透的香米入口回甘,锦缎软榻令人沉溺,每日珍馐美馔不断,蜜饯糕点更是唾手可得。
连丫鬟们个个也水灵灵的,这般光景,不是天宫,却胜似天宫。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些小丫鬟们,都不大瞧得上他。
虽不敢怠慢,但眼神里的轻蔑鄙夷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对此,白术见得多了,甚至已经是习以为常,并不妨碍他享受生活。
话说回来,白术也算是明白了苍耳为何那样讲究了。
来这里的几天,每次吃饭都要经历一套繁复的流程。
饭前,清水洗手,热巾净手,而后还要用熏炉香手。
饭后,先以香茗漱口,重复整套流程。
地牢里的折磨,穷困潦倒的日子,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至于身上的伤,都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恢复之快连太医都啧啧称奇。
只是那些狰狞的鞭痕和烙痕太深太狠,即便好了,也留下了疤痕。
……
苍耳来找白术的时候,他坐在榻上,捏着点心放进嘴里,又捧着杏仁茶啜饮,一脸满足地发出了舒服的喟叹。
在他面前的小几上,还摆着几样点心:白糖芡粉桂花糕,燕窝参粉八宝西洋乳酪饼……
在他的身后,一个丫鬟正在给他上药。
“我不在的几日,你倒是逍遥自在。”苍耳幽幽道。
听到苍耳的声音,白术立马坐正,披上外衣。
他一转头,几乎是霎那间,便看呆了。
苍耳高挽的云髻上斜插凤钗,长长的流苏坠着白玉珍珠。
色泽鲜艳的丝缎在日光下泛着顺滑的光,一身黄金珠玉晶莹灿烂。
她站在那里,宛如初升的旭日,明艳耀眼,皎皎生辉。
白术恍惚了一下,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翻滚,口中的甜腻不在,酸涩在喉咙间蔓延。
这种自惭形秽的感觉,竟比当初被萧时序痛揍还要难受。
他清楚地意识到,一个公主的身份意味着什么,是权利,地位,安稳富贵,是他无法企及的地位。
就在白术黯然神伤时,苍耳轻轻挥手,丫鬟们立即恭敬退下。
与对待白术的态度截然不同,她们面对周身有强大气场的苍耳,并不敢露出轻慢的神色。
苍耳朝着白术款款走去,垂在鬓边的珍珠流苏步步轻摇,身上的佩饰互相碰撞,叮铃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