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死。”
沈楸渝撑着桌子站起来,每一次小幅度晃悠都牵动着人们的表情。
“什么事?”他摸着翘起边的头发,“进来记得敲门。”
“沈总,我在外面敲了快十分钟。”林飞逸善意提醒道。
“抱歉,我的原因......”沈楸渝的思绪渐渐汇拢。
“工作计划总体还不错,有些需要修改的地方,我也改完了。待会林秘书会把文件发下去,如果还有什么问题,直接跟我说就行。”
沈楸渝又跟主管们交代了几句,只不过每次开口前他都得先在脑海里组织好几秒的语言,因为他已经困到快要胡说八道的程度了。
主管们离开后,林飞逸选择留下来,给予上司人道主义上的关心:“沈总,别太累了。”
林飞逸是真的怕新老板突然嘎掉,他的工资没人发。
老板的命是命,打工人的命也是命啊。
然而沈楸渝像是看穿他的心思一样,说:“我没事。最近天冷,让大家注意身体,午休时间必须休息......以后每天都要准备下午茶,你去办,钱我出。”
林飞逸眼睛越睁越圆,上个老板比周扒皮还可恨,弄得公司残局一片不好收拾。他现在有点感慨,新老板人还挺不错,知道自己改方案,而不是只会劈头盖脸地骂人。
“保证完成任务!”
随着林飞逸走远,沈楸渝终于松口气,坐回椅子上。
昨晚他身体上共感不断,甚至出现全身酥麻的感觉,持续将近三十分钟,每寸皮肤都像是被狠狠揉搓,时不时还能感觉到液.体在皮肤上流动。
沈楸渝边无语边想,程栩挺猛的,还真对得起他那大体格子。
墙上的时钟每走一个刻度,沈楸渝就越想冲进Gay吧揪出程栩让他回家睡觉,这样对大家都好。
但最终他还是在书房坐了一夜,认真地看完各个部门的工作计划,还做出修改。
别人怎么改都不可能完全符合自己的要求,倒不如自己动手,效率还高。
今天早上朋友给他发来信息,说是晚上水华街“情享”Gay吧有大派对,问他去不去,沈楸渝去过一次便不想再去,所以拒绝,但现在一想,这是见到程栩的最佳时机。
毕竟他不用拐弯抹角了,因为事实就在Gay吧里。
沈楸渝搜了搜派对开始时间,是晚上九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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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颜六色的灯光在空中摇摆,程栩穿过人群,直奔吧台。
“陈瑞鑫,你他爹的能不能对自己有点数!”
程栩扶起喝得烂醉的陈瑞鑫,拖到门口的出租车里。一路上,他总感觉有什么人在盯着他,后背不禁发凉。
回家路程不长,也就十分钟,中途司机还提醒有辆黑车跟在他们后面。
他也没在意,心想肯定是陈瑞鑫招来的野花野草,毕竟用陈瑞鑫电话打给他的就是某个陌生男子。
回到家里,程栩把人抬进厕所,虚掩上门,坐沙发上静静听着哗啦啦的呕吐声。
墙上时钟即将步入十点,程栩打了个哈欠,忽然瞥见茶几上的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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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的灯光亮起,沈楸渝往那边瞟了一眼,不自觉地握紧方向盘。
他原本以为程栩只是把下海当工作看待,到点下班就行了,结果人已经醉成那样子了,程栩竟然还敢将人带回家玩。
沈楸渝之所以没在Gay吧里和程栩当面说清,实在是因为程栩速度太快,他只瞧见一个拖着人往门外走的高大背影。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程栩还是一不做二不休的风格,都这时候了,还要趁人之危。
沈楸渝走到103室门口,抬手准备敲门。他打算进去就交代清楚,然后给钱走人。
结果下一秒,屋子里就传来凄惨的哭声。
“我端过碟子刷过碗,也在夜市摆过摊。曾在雨中送过餐,也在工地搬过砖,老板不把我当人看,我只能......”
沈楸渝越听越愣,心里还有点难过。
高三时,作为班长的他收集过全班同学的资料,程栩的家境不是特别好。
沈楸渝有些犯难,八年左右没见,程栩竟经历过这么多人生苦难,现在还能保持乐观的心态实属不易。
再加上现在挣钱本就很难,沈楸渝越来越觉得程栩下海是情有可原的。
正当他同情心逐渐泛滥的时候,门开了。
“我去,你吓我一跳!”
程栩往后跳了一步,他本来是想开门散味的,毕竟这破房子厕所通风拉垮,而且陈瑞鑫那货就跟在吐屎一样,整得屋子里有股难闻的怪味。
他是真没想到幻想成真,沈楸渝竟然来他家了。
“程栩,”在几番纠结过后,沈楸渝还是决定把事情挑明,“放弃你的这份工作吧。”
“......我不工作,你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