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学校举行火灾安全演练的那天,警报一响,同学们全冲向外面,只有程栩一动不动地趴在课桌上睡觉,叫都叫不醒,还是班主任老梁用旋风大巴掌给他抽醒的,沈楸渝也因此被老梁训了几句,说是没尽班长的责任。
虽然后来程栩送他一桶草莓味的棒棒糖当做赔歉了结此事,但沈楸渝还是觉得程栩的睡眠质量是正常人所不能企及的。
想到自己凌晨三点多才睡,沈楸渝又是一阵头晕脑旋,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奇怪的是,今天早上他发现下半身的透明状态恢复了些,一半的大腿显现出来了。
虽然不能搞清楚具体的原因,但他隐隐猜测这和程栩脱不开干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沈楸渝又打了遍电话,这次终于接通。
“怎么啦?”
电话里传出很小的声音,沈楸渝一时没听清,索性直接说出自己的问题。
“我的衣服在你那儿吗?”
“你嗓子好哑,没事吧?”
程栩耳朵倒是灵,但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沈楸渝有点措不及防,他拿开手机咳嗽几声,又开口道:“没事,我待会儿去找你拿衣服。”
“现在不是说衣服!”电话里传出程栩略显焦急的声音,“你现在发烧吗?”
沈楸渝沉默几秒,然后回复过去“嗯”。
“你吃药......算了,你在哪?”
“怎么,你在关心我?”
接着,他听见程栩“切”了一声,语气似乎是很不在乎。
“你别多想,你在我医院里冻感冒发烧,我作为医生当然要负责。”
“仅仅是因为这个吗?”沈楸渝认为程栩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单纯的。
“不然呢,赶紧告诉我你在哪,我顺便把衣服送过去。”
衣服的摩擦声在手机里响起,沈楸渝又回想起昨天衣服上的肥皂味。
他现在脑子很晕,还时不时犯恶心,低沉的情绪总是引导他往最坏的方面想,所以,他趁着脑子不清醒,将心里最想问的话说了出来。
有些问题在电话里说是最好的。
“程栩,你是很嫌弃我吗?”
沈楸渝的声音很轻,很容易被人当成随口一问。
要是这个问题放在高中,程栩会脱口而出“嫌弃”二字,沈楸渝也会坦然接受,但现在,他不是很想听到这两个字。
“你问我这个干嘛?”
电话另一头穿衣服的声音戛然停止,沈楸渝脸上的温度也陡然升起,他觉得是自己发烧更严重了。
“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就不告诉你我的住址。”
“草,你是烧傻了吧,怎么开始说骚话了?”
“你是很嫌弃我吗?”话说完,沈楸渝又连续咳嗽几声,这次,他还把手机拿近,故意逼着程栩快做出回答。
“行行行,我不嫌弃你......行吧?”
“真的吗?”沈楸渝总觉得程栩的语气是在敷衍他,毕竟这种事程栩干过很多次。
“真的,我的沈少爷。我——程栩,不、嫌、弃、你!如果有半句假话,我这个月工资全扣光!抽卡永远大保底!神券永远膨胀到最低数额!”
一听到程栩这算是赌上自己老命了,沈楸渝突然感觉身体轻松很多,他吸吸鼻子,带着很重的鼻音说:“那我发给你住址。”
将近七点半,门铃响起。
沈楸渝打开门,发现程栩穿着一身银白色的西服站在门口,左手拿袋子右手提小药箱,脸上的笑容时隐时现。
沈楸渝觉得有病的人不止他一个。。
他换了个姿势扶着大门,无语地问:“程栩,你是来找我结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