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铃最后也没弄清楚偷听的那个人到底是许初阳还是许新月,她后来也到去柴房去看了。
王婶子丢了块破棉被进去,棉絮早就结成块状,脏兮兮的,一看就不保暖,但聊胜于无。
音铃去的时候,姐妹俩一起裹着那块棉被,坐在柴房的角落里,都没说话。
也不知道是没话可说,还是各怀鬼胎生了间隙。
接下来的几天,那个古怪的青年有模有样的忙着祭祀的事情,唬得整个王家人对他言听计从。
也正因此,凭着“大师徒弟”这个名头的音铃也在王家是如鱼得水,中间还出去了几次看看应怜他们的情况。
好在他们还算能融入换脸的身份,王落这个话多的,还去打听了许初阳和许新月的来历。
只知道是从个穷村子逃过来,那个姐姐是个有主意的,花言巧语愣是没让人贩子在之前的村子给她们姐俩卖了。
直到到了喜村,看着外表觉着这个村子还算富裕,才松了口,跟了王婶子。
至于那个黑袍青年,王落听过音铃的描述就去打听了,可惜村民对这个人都没什么反应,村里的人家以前也没有请过这个大师看事。
是突然出现在喜村的,来了之后就跟着王婶子去了王家。
在祭祀的前一天,王婶子领着许初阳和许新月来到青年跟前,语气里是紧张和忐忑:“大师,你给俺个准话吧,这俩娃子,哪个嫁给俺家伟业好,哪个……那啥好?”
她这两天心里总是犯嘀咕,就想大师给个准话,给她指个人出来,不然万一出了点啥差错怎么办。
这可是关系着她家伟业的命啊。
王家所有人连着音铃和青年两个外人此时都在王家的堂屋里,青年坐在堂屋的主位上,活像是这个房子真正的主人。
屋里点着蜡烛,火焰明明灭灭的照亮屋里各怀鬼胎的人们。
王伟业的父亲和哥哥们坐在堂屋靠近门口的位置,皆在沉默,但眼睛却是都落在房子中间的两个女孩身上。
“这东西你问他作什么?”音铃踩木凳子上,笑得眯起眼睛,牙齿白森森的,怎么看怎么幸灾乐祸。
“都是命中注定。”音铃跳下椅子,走到王婶子面前,弯下腰来,几乎是要贴到王婶子面前了。
王婶子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眼神躲闪着,做这种阴损的事情到底是心虚,但也确实是对这个大师徒弟有些惧怕。
“不如你问问她们俩,也算个心甘情愿嘛。”
音铃这句话得王婶子心意,好像让许初阳和许新月决定自个儿的生死,她就不用再担孽了一般。
王婶子生的矮小,但看着许初阳和许新月的眼神称得上是居高临下。
她回过头,不再是在音铃面前那副怯懦的模样。
那双狭小浑浊的眼睛里是一种带着寒意的热切,她问:“你俩是俺买回来的,也算是俺王家的人了。”
“现在问问你们俩,谁想嫁给俺儿子?”
俩姐妹今年也才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两个单薄身体中间的手握得紧紧的,彼此依靠着。
许新月年纪小,心思也没那么重,心直口快道:“那……那……那不嫁的……的那个呢?”
王婶子之前瞧着有多怕造杀孽一样,如今哄骗起人来,居然连眼睛都没眨:“剩下的那个当然是留在俺家做活了,难不成俺还养你们吃白饭不成?”
两姐妹像是被这个回答安慰到了。
静默了半响之后,许新月率先开口:“我……我嫁。”
音铃的眼珠子转了转,落在了一脸紧张的许新月身上。
许新月紧握着许初阳的手,腰板挺直说了这句话,像是在给自己勇气般,但说完这话之后,立刻又弯了下去。
至始至终都没去看姐姐一眼。
而许初阳呢?她低着脑袋,瞧不清神色。
“说好了,这是你选择要嫁的。”王婶子满意了,她看了眼许初阳:“剩下的那个有啥不成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