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
“你吃过海鲜面吗?”
“没。”
“下次我带你去吃,好吃,还有营养。我家里还有很多补品,都是过节别人送的,家里没人吃,明天我回家一趟给你带过来,得好好补补。”
盛冉边吹气小口吃面,边断断续续地计划。
“不用了……”
宁珂婉拒的话说到一半,就挨了对面一记眼刀,于是偃旗息鼓。
“我记得有海王钙片、太阳神口服液什么的。”
“别人送你爸这些?”
盛冉偷来鄙视的眼神,“肯定是给家里孩子喝的呀,我懒得喝,那烦人精导师喜欢喝。”
“不会还有生命一号吧?”宁珂调侃。
“不知道,我回去找找……你笑什么?”
宁珂低头闷笑,“不知道还以为你养娃呢。”
盛冉也不客气,“他们老说你的血肉都是我给的——那照这样的逻辑,我能让你多长点肉,我养出来的就是我的,可不就是养娃么?”
说完,她就像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咯咯笑起来,“哈哈哈,叫我爸爸!”
嘴里的西红柿掉碗里溅出星点汤水,吓得她赶紧闭上嘴,一双眼珠子提溜乱转,好像在说不是她干的。
“咳,吃饭不说话,别老跟我说话。”盛冉推搪责任起来十分顺口。
宁珂强压嘴角,“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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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冉坚持给宁珂放洗澡水,整理好一切才出浴室,只要宁珂拒绝,她就一句,“为你做这些是爸爸应该做的”,宁珂可真不会接这话,毕竟在她这里,爸爸不是什么褒义词。
水有点烫,热意像细密的针扎进皮肤里,微微的痛感伴随着一阵酥麻。
很暖和。
她有多久没有这么舒畅地泡过澡呢?
一年?
不,是更久。
“宁珂,泡好了吗?”
浴室门被敲响,“别泡太久啦。”
宁珂猛地惊醒,脑子还有些迷糊,声音还带着呢哝,“好了。”
衣服往刚刚放衣服的架子上摸,什么也没有,瞬间心漏跳了一拍,这下完全清醒过来,往深处摸到衣服,心跳才逐渐平稳下来。
“我的衣服是不是大了?”盛冉上下打量在她身上大了一圈的衣服。
“嗯。”
“就说你瘦得很电线杆子似的,你之前身体挺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进窑子干苦工去了。”
“那倒不至于,以后养起来就好了,劳你您心。”
盛冉很受用她的恭维,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去床上。”
“啊?”宁珂难得有些呆愣。
“我给你涂药。”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你快去洗澡吧。”
“我说我来就我来!”盛冉是很霸道的,但总让人讨厌不起来。
“这套衣服我没穿过的,到时候你留这里或者穿回去都可以,这儿还有很多套,以后你来这里也可以穿。”
宁珂强忍住皮肤漏在空气中的不适,“你经常在这里住吗?”
“偶尔来。我刚来北岗的时候,我和他就住在这儿,那时候我家只有我俩。”
药膏很凉,涂抹在皮肤上,带来一阵战栗。
“那,是你继母来了之后,你跟你爸的关系才不好的吗?”
盛冉手上的动作不停。
“不是,从我有记忆起,我跟我爸关系就不好。”
“他年轻时运气不好,下乡七八年都没能返城,以为这辈子就待在那里了,就娶了我妈,结果不到一个月□□结束,他抓到机会就回城了。”
“一年到头只回去看我妈一两回,七八年后才有了我,他回去的次数才多了些,但直到我八岁,她病死了,他才把我接走,我妈还埋在那里。”
宁珂捧着她的脸颊起来,没瞧见眼泪。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怎么会无动于衷呢?现在没哭,肯定是因为已经哭过太多了。
“以为我会哭?”
“才不会。”
“那是以前小,不懂事,为这哭为那哭,但是不如意总会有,哭解决不了问题。现在不会了。”
宁珂脑海里浮现出在学校器材室里泛红的双眼,只觉得心口上某个角落软得一塌糊涂。
“懂事,也可以哭。”宁珂松开捧着她脸颊的手。
盛冉一怔,“你别这么肉麻,我会误会。”
“误会什么?”
“误会你迷恋上姐了。”说着,她还撩了一把鬓角的头发。
宁珂一愣,“你……”
“哈哈哈,别开不起玩笑,迷恋上我,说明你眼光好。”盛冉眨巴着眼睛,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宁珂的掌心跟被烫到似的,想急速抽开手又强忍住,接不下这种玩笑话,莫名其妙地郑重道,“我比你大。”
盛冉一怔,“你,要我喊你姐姐?”语调上扬,满是疑惑。
宁珂更不自在了,手不自觉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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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里怎么伤的?”
“哪里?”宁珂探头看她指的位置,身体有片刻僵硬,“之前掉到猎洞里,被兽夹划伤了。”
“兽夹上有锈的话,不好处理。”
“用药水消过毒。”
“好端端的,怎么会掉到兽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