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珂虽然没有见过盛立林,但一直都知道他不喜欢自己,从当初何秘书的态度就知道,他讨厌她这个伤害了盛冉的人,是高位者对下位者的绝对轻视,没有直接把她怎么样,不是因为他仁慈,而是因为他要维持上位者的风度。
这么久了,他肯定知道她住在景玉公馆,还默认杨阿姨来这里打扫和清理卫生,还嘱咐杨阿姨带话让盛冉不要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显然就是说她了。
盛冉也不扭捏,直接大方承认,“他是不喜欢你,但是他也确实谁都不喜欢,从小到大,我的每个朋友都不入他眼。”
宁珂一怔,“他也不喜欢潘军和甘剑锋吗?”
“潘军性格跳脱单纯,甘剑锋沉稳内敛,别人家的孩子他谈不上喜不喜欢,但是他们跟我玩得好,他就不喜欢了。”
“为什么?”
“因为他觉得盛家的女儿应该是大家闺秀,应该举止得体能给她撑得起场面,但我就喜欢跟他对着干。
他不喜欢我跟男孩儿混,我从前就交了一群外面的大哥小弟,他不喜欢我举止粗鲁,我就隔三差五打架斗殴。
主要是,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干脆就约定他不干涉我,我就帮他应付一些需要带孩子的饭局。
他就忍着吧,忍到我长大成人,忍到我独当一面,我们就都解脱了。”
宁珂心情复杂,虽然知道了盛立林不是单独针对她,但知道真正的原因,还是很难受。
“很快的。”
“嗯,很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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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菌感染引起的发烧总是反反复复,宁珂一只不分白天黑夜地在床边看着,只要温度有点欺负,绝对是她第一时间发现的。
这几天她每天在景玉公馆把饭菜做好,然后用保温桶装好带到医院,每天都换着法给她做吃的,宁珂不是很会做菜,是原汁原味派。
虽然味道不怎么好,但胜在有营养,盛冉很给面子地全都吃下去。
第五天刚稳定下来,盛冉就彻底待不住了,宁珂费尽劝了半天,她才同意再在医院观察一天。
等她出院,学校也彻底放假了,潘军帮她们去各自的班级领了寒假作业,然后送到景玉公馆。
只有十天的假期,却已经是奢侈,但各科老师绝对不会放过她们,各科布置了八套试卷,还有另外的专题训练题。
老师们美其名曰,每天都要学自己这门学科,不然就会退步落后,每天一套卷子一点都不多,而且他们仁慈地少布置一套,让她们大年三十轻松一下。
但是每天各科一套,就是每天七套啊,盛冉简直要吐血,她的班主任还专门关照她们这种转科群体,把高二第一学期涉及过得知识点整合在一起,编了一组复习题,专供她补上进度。
“老天啊,这真是不让我活啊,还不如继续住院——”
话音刚落,嘴巴就被宁珂捂住。
“你之前不是最会刷题了吗?能刷多少就刷多少,别说这些有的没的,避谶。”
宁珂是一个现实主义者,她重视现实、讲求实际,坚定认为只有通过实际行动才能改变现状、实现理想。
好运不会因为许愿就能到来,噩运也不会因为轻飘飘几句话就祸临己身,如果神佛可以改变命运,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些苦难。
但涉及到盛冉,她总会更谨慎,特别是在她刚大病一场之后。
“喔……”盛冉吐吐舌头,表示自己说过的话已经被呸掉了,无心之举不会应验。
回到景玉公馆的第二天,宁珂就带着盛冉运动,杜医生说,像她们这样处在关键期的学生,身体最容易出问题,要营养饮食,睡眠规律,适当运动,才能让身体处在最佳状态,才不容易出毛病。
或许是刚好没多久,盛冉犯懒,不爱动弹,宁珂觉得她的精神也没之前那么好,还会偶尔发呆。
宁珂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当她学习累了,为了调动她,拉着她在旁边看着。
“膝盖朝着脚尖的方向打开,蹲下去的时候膝盖不要超过脚尖,对,就这样,腹部要和腿部保持一条直线,哎,你看着我做。”
宁珂正在做深蹲,之前体育课上老师有教过这些训练动作,她做什么都很认真,自然早就学会了,可是今天做的动作,老师强调过的关键点她全都做错,盛冉这个运动细胞极其发达的人,自然不会放过。
深蹲、臀桥、仰卧起坐、俯卧撑、开合跳一套下来,竟然就过了一个小时。
盛冉出了点汗,正在拿干毛巾擦拭,“你不会是为了哄我运动,才都装作不会吧。”
宁珂气喘吁吁,不置可否,“有你的纠正指导,我才能做这么标准呀。”
盛冉服了,决定接下来的几天干脆跟宁珂一起做好了,免得辜负她一番苦心。
只是等不到接下来的几天,就过年了,盛冉回家了,宁珂也去宁建国家吃年夜饭。
除了宁家院子和单位领导那边,宁建国就不需要再去给谁家拜年了,宁珂是不会回宁家的,所以初一初二两天,苏红和宁建国出门拜年,宁珂就在家里学习和带孩子。
宁远航两岁了,咿咿呀呀地能说出些简短的话,就算自己一个人待着玩玩具也能热火朝天,活脱脱一个小话痨。
宁珂每次来都会带点小东西给他,有应必答,从她会说话起,苏红和宁建国总是会在他耳边念叨她有多厉害,学习成绩好,以后有大出息,向她学习之类的话。
小孩子天生喜欢厉害的人,于是很黏她,每次见到她,就抱着她的小腿小姑姑小姑姑地叫。
“冉姐姐呢?”
宁远航嘴巴里含着自己的手指,说话含糊不清,下巴上都是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