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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很特别吗?
小樱和井野一起吓了一跳。
启程前,她被纲手允许最后和朋友在一起放松一下。她第一次接到和忍者联军一起出发,赶往前线的命令,心里难免会想很多。
至于会这么惊讶,是因为凯老师和两个她们并不熟悉的上忍竟然结伴来花店买花,三捧有粉有红有黄的鲜艳花束,只是一个脸上带疤的上忍拘谨地选择了纯白的百合花束。
天啊!不知道要送给谁?!
小樱眯着眼辨认了一下,记起那个留着长一些的直发的男人和梅见老师有些不太寻常的关系,但她没和井野提起。这家伙目前正一门心思地八卦着本班的阿斯玛老师和夕日红,要是注意到什么新的细节就糟了。
既然无法诉诸于人,就跟上去看看吧。小樱漫无目的地计划着。被发现的话,就说自己其实想要......原本......
啊,现编就好了。
面对严厉而莫名有些强控制欲的父母,春野樱已经无伤大雅地学会了自然地编造事实和圆谎。这是一个孩子必修的课程。
然而,井野跟了上来。
“小樱,你要去干嘛?”她这样叫喊着。“帮我带一份红豆汤,好吗?算了,我干脆一起来吧!”
凯和其他人的注意力既然已被吸引,就必须演下去了。她笑了笑。举止要自然,惊讶要恰好。“走吧。”
“这是什么方向?”
“嘘。”春野樱竖着手指。“我要跟踪凯老师。”
“跟踪这家伙干嘛!”
她死命抓住了山中大小姐的衣服袖子。“你不好奇吗——他们为什么一起买花?”
“总不可能是一起求婚。”井野随口胡诌,但不知道又脑补了什么,神色逐渐惊恐。“难道,他们是......”
“你是说——”小樱疑惑地转头确认了一下,这个可能性被很快地否认了。“不可能吧?木叶没有男同的,八卦杂志不是一直这样说吗。”
“也是。”井野接受了这个说法。“好吧,那就跟上去看看吧。被发现的话......”
“哼,当然要跟了。”小樱思索了下,还是没继续说下去,只是隔着半条街,远远地判断着正在聊天的三人的前进方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卡卡西老师开始到处都不见踪影,直到某次她学到半夜,在火影楼挂满书法字幅的幽深走廊迎面遇见鬼魂般的他;又是某日,善于召唤苦无、千本、手里剑的武器大师天天学姐不再看着封印卷轴发呆,而是手捏一张破破烂烂的小纸片,口中念念有词,对着天、地、河流、土坡、水塔......总之是某个没人又莫名其妙的地方发呆,还被第八班目击到了突然消失(虽然被本人澄清只是摔到了草坡下的河里,但依然很奇怪)。小樱知道梅见和天天的关系好得很异常,从前她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和揣测,只是近日常常看到学姐的奇怪举止又印象深刻,不得不把这几日的奇怪细节都记在心里。
但是......
拐过最后一个路口。公墓?
小樱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心情变得复杂起来。井野也自觉地收起了伴随一路的好奇。“我们不应该继续跟上去了。”
“或许没那么简单。”
井野是那种能在雷阵雨降临的前天就感应到闪电味道的女孩。她对如今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局也有所体会,虽然并不多,但这并不代表着她对此事没有属于自己的的直觉和判断。
“好吧,你总是很聪明。或许你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樱......对吗?”她看着同伴坚定的绿色眼睛,被说服了。“但我不想过去......或者说......樱,你为什么这么坚持?他们有什么疑点吗?也不是大事吧!”
小樱当然什么都不能透露,毕竟最近都是晴天,离下次的雨还很远,她歪着头想了想,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我们拉远距离,不刻意偷听谈话。怎么样?你也知道的吧,最近,卡卡西老师和阿斯玛老师......上忍的聚会已经很频繁了啊!”
“行。”井野同意了。
凯不抽烟,雷同也从没有尝试借此解压的想法,至于玄间,他的嘴里早就不缺东西了,所以三个处在“应该抽支烟”的氛围中的成年男人就捧着花静静站了一会儿,什么多余的举动也没有。似乎是被夕阳的回温所感染,看起来最理智的男人莫名提起了另一个人的名字。“凯,我还以为你把梅见叫来了。”
“不,我找不到她。”迈特凯的西瓜头在太阳下光滑顺溜,犹如一个黑色的皮球。“除了青春的托付以外......可能忙于暗部?也可能......”
“这样啊。”雷同眨着眼,手指一动也未动。
“托付?”玄间则敏锐地反问他。“什么青春的托付?”
凯腼腆地伸手挠了挠下巴,“一盆很小很可爱的兰花而已......”
“什么!”声音拔高得突然,连雷同都被自己吓了一跳,他在原地踌躇着,等凯快要按捺不住时才收拾好心情,表情怪异地问道。“凯,难道你也......?”
“你是说......”
“这个,”雷同咽下口水,手里拎出一个晃晃悠悠的钥匙扣,圆环上拴着一把形状熟悉的公寓钥匙。“梅见突然给我的。你也收到了她寄给你的东西?”
“并没有。”
雷同拧着眉。“是吗......”
结果这只是凯的一个大喘气。“是她亲手给我的。”
“嗯?同村快送?”玄间立刻表示我也有。“说起来,这个包裹早上也才刚到。”他面色不改地突然拿出一个盒子,在同伴“你随身携带这个干嘛”的惊讶和质疑中,双指并拢地夹出了一个方形的塑料包装,“当然是为了物归原主——这是她还没用完的......那个吧?但是,为什么要寄给我呢......连个招呼都不打。”
为什么突然有人拿出东西,开始对峙——那是什么?凯老师和那两个看不清脸的上忍在做什么?
跟着凯来到墓园的春野樱顿了一下,只匆匆瞟了一眼三人站立的方位就不敢多看,恐被发现,于是计划等他们都离开后再上前确认。
她沿着边缘绕过排列整齐的方形墓碑,来到被自己牢牢标记在眼底的地方,五排,左数十八。
“樱......”
“这是谁?”井野不明白好友为何露出了这样的表情:眼睛瞪大了,瞳孔却骤缩得极小,眉毛努力向下压去,似乎是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惊讶,她的嘴唇已经白了一个度。
春野樱开始感到惶恐。这里是分配给“为村子做出了独特贡献的忍者”的独立墓园,创立之初是为了纪念二代目,而身为二代目兄长的初代目也被顺理成章地刻到了最前面的英烈碑上,虽然尸身供奉于村外的神社,并没有被葬在这里......不,这些都无关紧要......已经不重要了!
春野樱深吸一口气,答应了一句。“啊......不,这没有什么,我只是有些奇怪。你瞧,这上面并未刻着牺牲者对村子做出的贡献......”
井野顺着春野樱的视线看去,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好友所说何意,却没有抗拒的意思。“是哦。”
在这个仔细刻了月光疾风上忍的名讳、贡献,和出生与去世日期的墓碑的后方——第四排左数十八——这里的所有墓碑都是大理石质地,坚硬,能扛过风霜雪雨,也不怕日光暴晒。她眯了眯眼,再次确认自己真的看到了上面简洁如儿时鬼故事的字样。
荻。
“这种事也时有发生。”井野这样说道。“可能,啊,是机密吧?暗部?你看,那些也是啊,什么丙、牛、爆,都是代号,一定背负着很沉重的——谁也不能知道的那种秘密之类的。”
“你说得对,”春野樱收回目光,努力地接话。她头一次有了探寻未知的冲动,但直觉告诉她这不会是个好主意,而名为梅见的女人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那应该......的确是机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