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无月星佑动都没动，一言不发地盯着沈龙杳。

“开个玩笑。”沈龙杳微笑起来，把|枪放在桌子上，滑到神无月星佑面前：“你没有带武器吧？拿着防身，等下我不一定能照顾得到你。”

刚才叔叔给人当着面地枪杀，神无月星佑都毫无反应，听到这话却不服：“谁要你照顾？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杀人不眨眼。”

沈龙杳耸耸肩，站起来在神无月利智的头皮上一阵摸索，也不知道摸到了什么，轻轻一拽。

“神无月利智”原本充盈的头皮逐渐干瘪下去，头发里露出一枚精致小巧的纽扣，沈龙杳顺着纽扣一路拉到大腿，一张皮套就这样被拉扯下来，露出里面的东西。

神无月星佑看得直皱眉：“这东西什么时候这么多了？”

眼前这个冒充神无月利智的东西并非异族，而是一种科技产品，也并非出自军团，最早反而是从异族里流传出来的。

这玩意的学名叫做“皮套”，异族通过它来伪装外表，最开始被用于打入人类组织内部，后来人类的科研组织也开始大范围地研发制用。

但是从上个世纪开始，这种技术就逐渐没落了，现在不能说是完全不见，只能说比较稀罕。

沈龙杳拿着餐刀拨开皮套，“神无月利智”外表下的身体是一具异族尸体，来自可以随意改变容貌和身体形态的灵偶族，以更加方便地伪装人类。

他把带血的餐刀扔在桌上：“走吧，得处理身上的血。”

这具尸体的皮套太脆了，他也是没有想到，才会直接开枪被溅了一身的血。

“他呢？”神无月星佑指了指“霖”的尸体。

沈龙杳摇头，看都不看一眼，眼神还颇有点嫌弃。

神无月星佑找服务生借了一套衣服，还有清理的东西，带到卫生间里让沈龙杳换。

“叔叔已经到了。”沈龙杳脱下外衣，把手机递过去：“放心，在军团有霖保护，不会出事。”

视频里的神无月利智好像在什么地方吃小笼包，还穿着一身唐装，笑得特别开心，霖就在旁边，拍视频的显然不是他。

“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人群？”所以把人接到人多的地方去。

“不，这是因为爷爷说他做东，请客吃饭。”沈龙杳脱到最里面一层的时候，忽然愣住了。

他缓缓地转头看向同一屋檐下的神无月星佑，对方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这里有点冷，我到里面换。”沈龙杳尴尬地笑笑，拿着衣服就想进隔间。

“冷？这里可是伦敦。”神无月星佑毫不客气地说：“就在这里换！”

沈龙杳无话反驳。总不能说他是不好意思在神无月星佑面前脱衣服吧？说起来都是男人，这种想法有点怪，以前甚至和霖还有路思川一起洗过澡，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他想不通，最后只能归结于可能是“太久没和别人这么亲近，所以才会觉得尴尬”的理由上。

他慢吞吞地脱衣服，能有多慢就有多慢，堪比树懒。

其实他这身衣服脱与不脱，并没有多大区别，身上都被血染红了，乍一看跟一个红衣男鬼似的，而且神无月星佑也并不是想看他的身体，只要想看他身上的疤痕。

虽然说起来还是看身体，但是神无月星佑自觉完全没有想到别处，完全没有。

背上没有沾染太多血迹，神无月星佑看到沈龙杳的正背部有一小块伤痕，面积不大，可是看着就知道很深，应该是尖锐的东西从后背刺进身体里，很有可能触及到心脏了。

这是为了救他而留下的伤痕。神无月星佑皱眉。心里又是高兴，又是不爽，重重矛盾。

沈龙杳则非常尴尬，也忘记背上的伤疤了，自顾自地着急清洗身上的血污，想快点搞完好穿上衣服，偶然抬头，却从镜子里看到神无月星佑已经站在他的身后，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后背。

他被吓了一跳，立马转身，双手抱住上半身：“有话好好说！”

“嗯？”神无月星佑回过神：“什么？”

沈龙杳满脸惊恐：“你、你要干嘛？”

“……”神无月星佑看着沈龙杳的表情，猛然反应过来自己靠太近了。沈龙杳转过身，背后就是洗手台，而他的逼近就像故意堵着沈龙杳一样。

关键是这家伙现在没穿衣服，身上还水光十足，画面不免让人浮想联翩。

神无月星佑立刻后退：“你你你！没事脱什么衣服？赶快穿上！！”

沈龙杳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