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龙杳说：“如果你很在意，我答应你会想办法解除咒印，只是，我无法保证一定能解除。”

苏生摇头：“龙杳，你误会了，我并不是在意这些。我是觉得他太辛苦了，也觉得自己很幸运，原本他的人生是和我没有交集的。我……不应该对他发脾气的。”

“没关系。”沈龙杳说：“他从不会生你的气。”

“龙杳，他不是做了圣主吗？为什么还会被抓去那个关押罪犯的地方？”苏生想起来自己曾经在书上看到过，路思川的笔记里也有写过，烈焰圣境是一处古代遗迹，火焰的能量非常强，目前属于异火族。

沈龙杳说：“这件事，要看你怎么想。老圣主当年答应霖使用凌昼的身体，也不是在做慈善，他还提了一个要求，就是霖必须继承圣主的位置，带领异火族发展壮大。

“可是霖后来在军团遇见了你，他想和你在一起，于是就想在异火族成年的节点上，选择成为女性，和你共同孕育新的生命。参照人类的相处模式，他认为那是适合你的生活。

“当然，也是太过于相信自己的能力，他认为即使是成为怀孕的异火族女性，也照样可以做到男性能得到的事情，这一点上，他确实忽略了每一种异族都有自身的局限性，异族毕竟不是创世纪时代的恶魔，做不到恶魔那样的强大。

“结果可想而知，老圣主并不同意，路思川也因为异火族女性的生育问题而反对霖的想法，并迟迟不肯松口。霖对老圣主的感情……我也没办法用三言两语就跟你说明白，你就权当做霖是在还人情吧，最终他选择了男性。

“但是，这两个本来就不是父子的‘父子’也因此产生了隔阂。老圣主怀疑霖根本就无心做异火族的领导者；生来就是大恶魔的霖也不喜欢被威胁和控制，两人又在处理族群发展的观点上产生了大大小小的各种分歧，关系逐渐恶劣。

“等爷爷发觉的时候，已经晚了。老圣主不仅不再信任霖，还将目标转向了你。他认为是你的出现，才让霖分了心，人类和异族本来就无法真正地理解和相处，老圣主当然不希望未来的接班人过分迷恋一个人类。

“渐渐的，老圣主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竟然和其他觊觎霖强大的血液燃烧力的异族合谋针对你，想要借助其他异族的手来除掉你。当然，那些异族后来都被霖杀了，一个不留。

“不久以后，老圣主还是被发现参与其中，这对‘父子’再次起了争执。那次，霖没有还手，老圣主把他绑在了烈焰圣境的石碑上作为惩罚，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老圣主还抓了你。如果不是爷爷及时发现，让我带人去救，你一定凶多吉少。

“从那件事以后，霖才真正动了想要再次更换身体的念头，只不过，他这些年来的确承了老圣主不少的情谊，如果他的灵魂离开，那么，凌昼的身体也会枯萎死去。

“霖和神无月利江的关系不错，当时的神无月利江正在调查一起血族事件，刚好需要一场假死，霖就去找他帮忙，二人一拍即合，共同制造了神无月利江假死、霖重伤被抓进克莱尔的假象。

“克莱尔的冰室很好地保存住了凌昼的身体，而你则被霖送往了幻境遗落地，他再通过灵魂出窍的方式让你来找我，那时候的你记忆全无，就像他希望的那样，以苏生的身份重新回到军团。

“做这些的时候，霖并没有给自己想过退路，只要能保护你。当我知道他被‘抓捕’，再去克莱尔救他的时候，他已经找到了勉强适合的身体，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重新出现，直到现在。”

苏生明显听懵了：“难怪他一开始对我那么冷淡。那个时候，他应该是不想再和我有关系了吧？”

“……”沈龙杳安慰：“他只是比任何人都害怕失去你。觊觎异火族强大力量的人类和异族数不胜数，连累你也是他一直以来都无法接受的事，所以才会宁愿消除你对他的记忆，再离开你。”

“是我太笨了。”苏生说：“如果我足够强大……”

沈龙杳憋了半晌，他一直都不太会开导这方面的事：“苏生，我觉得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不能说你不够强，就不配爱人，更何况，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领域，路思川在科研领域上的成就，又有几个人能比？”

“……谢谢，龙杳。”苏生很感动，又小声说：“可是，我什么领域都不行啊。龙杳，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你们每个人都说路思川是天才，那么，辉煌就是属于路思川的，而我就是路思川，也就是说我以前是一个天才科学家。

“人人都说‘天生我材必有用’，每个人都有其存在的必要和合理性，生下来就是有用到你的地方，可是，在那个幻境遗落地里，我真的感觉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也不知道自己的路应该怎么走。我没有归属感，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用，就连打游戏都很菜。”

“……”沈龙杳哑然。

苏生也没有想过沈龙杳能给出答案，自言自语地说：“也许有一天我会知道吧，就像今天一样。至少，我知道和他的过去了。”

沈龙杳拍拍苏生的肩膀：“回去吧，他在等着你。”

好在还有这句话，莫名地给了苏生一股力量，至少……有人在等着他回去：“嗯，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