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蕾本想在赫敏家多待几天,结果被罗斯,也就是她的父亲,一封信叫了回去,信上的内容是马尔福庄园的舞会将在明天举行,所有纯血家族都受邀参加,提醒她自己多注意时间的安排。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我想明天和你一起做曲奇的时候叫我回去。”芙蕾愤恨地放下那封信,重新叠好,最后用一个看上去十分委屈的眼神望着赫敏。
“噢小芙…”
赫敏刚刚还想接过那封信看看(经过了芙蕾的允许),下一秒对上这可怜兮兮的眼睛,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她抓着信看也不是放也不是,拼命忍着笑意,转移视线到床单上。
怎么这么萌。梅林啊…上帝啊…
赫敏抿着唇,假装面无表情,憋了好一会才说话,“没关系,我们可以下次再做。”
“下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圣诞节我可以来你家吗?但是这种节日去别人家里过不太好吧,难道又要等到暑假吗?”
芙蕾一个人絮絮叨叨了好久,瘫坐在赫敏房间的地毯上,像个委屈的动物,她又凑到赫敏跟前,“你怎么不说话?”
“那个,要不要吃个午饭再走,开学前的对角巷我会跟你碰面的。”赫敏不敢看芙蕾的眼睛,尽管那人的距离已经近到呼吸出的热气打在自己下巴,近到眼睫毛的触感隐隐约约刷过皮肤。
“好吧,午饭我就不吃了,父亲有事情跟我说,”芙蕾又退回去,表情并没有什么异常,“我会想你的。”
…
“嘿!赫敏,你今天怎么了?”
没有得到赫敏的回话,芙蕾狐疑地走近她,刚想一榔头敲那人的脑袋,对方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啊…好,那我就送你到门口。”
“你到底怎么了?”
芙蕾先她一步挡住门口的去路,双手扣住她的肩膀问道,好像今天得不到一个回答就不罢休似的。赫敏被迫与那双明亮的眼睛对视,担忧,好奇,向外显露的情绪一目明了,只不过她现在没有心情去探究,因为整个人快羞得冒烟了。
“我没事啊,好了我们快下楼吧。”
芙蕾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称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经过自己身边时那淡淡的洗发水清香,还有被捕捉到的微微泛红的脸,在一瞬间出卖了她的心口不一。
长达五分钟的告别被赫敏扭扭捏捏的一句“开学又不是见不到”给打断,两个人最后还是舍得分开了。由于赫敏的家里不能使用飞路粉,芙蕾只好叫家养小精灵带自己幻影移形回去。
强忍一阵身体里的器官被挤压穿过一个非常紧的橡胶管的不适感之后终于他们停在了沙菲克宅邸大门前。
大门两边的草坪因罗斯的喜好种植了许多植物,它们被小精灵们打理得有条不理,而今天恰好是英国罕见的晴天,它们在阳光下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
“小姐,主人在书房等您。”
小精灵朝她弯腰,鞠个了躬欢呼她回家的意思,芙蕾点点头,把行李放在门口等着它收拾,便径直上楼走向了书房。
算了算时间再加上暑假的前一个月,大概有大半年没回过家了,家里的布局还是跟以前没什么两样,看得出来罗斯也没怎么回过家,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家养小精灵处理。
顺着螺旋楼梯来到二楼最里面的书房,敲门之前芙蕾做好了心理准备,该用什么样的状态面对父亲,尽管上个学期她对学业勤勤恳恳,没关过一次紧闭也没有夜游被费尔奇抓到,作业没有不及格,但想到罗斯那张无时无刻都严肃的臭脸,总让人感觉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似的。
“叩叩叩”。
“请进。”
推门而入,一眼就能看见罗斯·沙菲克正端坐在书桌前处理工作,他的大衣外套和帽子整齐地挂在一旁的衣架上,头也没抬。
“父亲。”
“信的内容看了吧?”
“看了。”
“这次的目的也是和往年一样,多去维持那些表面关系,如果你乐意的话也能交些真心朋友。”
罗斯将一叠账单折好放在一旁,尔后终于舍得抬起眼睛看芙蕾一眼,女孩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说起来她好像比去年高了一点…
“是,父亲。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小芙,有些事情你之后自然会明白的,现在你的任务是完成学业,在霍格沃茨好好待着长大,其他事情只需要交给我们。”
芙蕾很快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一定是葛蕾斯或者邓布利多告诉他了,反应过来后,她的眼睑低垂着,“是,父亲。”
还是被当做孩子,还是被置之事外,所有的一切都好像于自己无关,不论是罗斯与葛蕾斯一直隐瞒自己的事,还是那些被刻意隐藏起来不让自己找到的秘密,尽管这件事情的牵连者是生育自己的母亲,也还是被所有人推开。
他们要她当一个好学生,只要在学校好好学习,等待时机,所有的一切就会慢慢浮出水面了。芙蕾其实本可以这样做的,舒服地待在霍格沃茨,和赫敏他们一起肆无忌惮地做那个冒险者,独属于这个年纪的叛逆。
当然了,叛逆,十几岁的孩子最擅长的天赋。所以她没有,她不愿意做这个沙菲克的乖乖女了,如何救出母亲,如何掌握秘密,如何活出一个选择,芙蕾心里也许有了答案。
第二天一早,芙蕾就开始起来打扮了。为什么这个时候不是在赫敏的家里和她一起赖床,而是在这空荡荡的老宅按部就班地化妆,挑选礼服,怎么让自己看上去更华丽。
要举办舞会的人脑子一定有问题,简直堪比地精。
在卢修斯·马尔福被骂了不知道多少遍后,她已经完成最终的舞会造型。脑后整齐地扎了个发簪,刘海在两颊显得脸更小巧,精致的小礼帽看上去很硬挺,帽檐用几朵漂亮的假花点缀,脖颈和锁骨的空隙用了一串价值不菲的珍珠项链点睛,礼服则挑选了一条古典天鹅绒,那是一条奢华典雅的裙子,肩膀处用蕾丝做成法式褶边袖,往下做了收腰处理,更显得身材的纤细,最后,手腕上的蕾丝手套让整条手臂不那么空荡。
在一开始接触麻瓜社会的时候,她就对那些服饰感兴趣,如果自己就是个麻瓜,那芙蕾大概率以后会去做服装设计师了。
舞会安排在中午开始,地点是马尔福庄园。卢修斯·马尔福正满意地看着刚被家养小精灵布置完毕的宴会厅,从花园的大门口进入后,是两扇沉重的镀金大门,门的两侧站着小精灵们,它们来引导和欢迎贵宾进入宴会厅。
“德拉科,准备得怎么样了?”
被叫到名字的人仍在对着全身镜上下打量一番自己的礼服,扯了扯领结让它松一些,又开始拨弄起发型。
“差不多了,父亲。”
卢修斯这才把目光收回,他先是环顾四周,餐桌上精致摆放的各种甜点,宴会厅里铺着的柔软地毯,角落中精美的雕塑和装饰品,确定无误后,他瞟向墙上的挂钟,还有两分钟。
庄园外停靠着一辆辆马车,也有人是移形换影过来的,很少人用飞路粉,大家一致认为舞会从壁炉中钻出来不太雅观。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它意味着舞会的开始。诺特、帕金森、扎比尼这三个家族是第一个到的,每个人穿得都像开屏的孔雀,都在互相攀比谁的礼服更美更艳丽。
后一脚芙蕾就来了,她是让耶格移形换影带自己过来的,提着礼裙漫步着往宴会厅走去。
“沙菲克小姐,很高兴见到你!”站在门口迎客的小精灵礼貌欠身,显然一副见到她很高兴的样子。
芙蕾朝它弯腰点头微笑,下一秒它就大喊着:“天呐!沙菲克小姐竟然朝迪科行礼!”
嚷嚷的实在是有些大声,芙蕾让它安静点就立马逃走了。整个宴会厅弥漫着甜品的香气,还有香薰的味道还有各路人士往自己身上喷的杂七杂八香水,一起朝鼻腔席卷而来,她此时此刻很想打喷嚏,好在憋住了。
随着纯血们的到来,宴会厅逐渐响起谈笑声,交谈声和杯子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看得出来马尔福在布置宴会厅上花了不少心思,就连脚下地毯的边缘都镶着金线,平常的窗户也变成彩色玻璃,光线透过彩色的玻璃洒在宴会厅内。
“沙菲克。”
芙蕾正打量着天花板中央悬挂的巨大吊灯,一道好听的女声缓缓响起,是潘西,看得出来她也精心打扮了一番,比平常更漂亮了。
“我就知道你也来了。”
芙蕾静静地等候潘西打量完随时准备喷洒的毒液,以前她也这样,两个人经常互相挖苦对方,并以此作为一大乐趣。
出乎意料的是,潘西的目光异常奇怪,要说哪里奇怪也谈不上来,不仅没有那种熟悉的嫌弃,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平淡地注视着她,芙蕾甚至还看出了几分欣赏,她现在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