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祈安任他们将自己捆绑住,安静地不说一句话。
极为安分,甚至等崔方遒那帮属下过来,要将他押去马车内时,许祈安都顺从得很。
只在无人看到的角落,丢了一个东西出去。
那东西避开在场所有人的视线,一路滚到了草丛里。
许祈安只自始自终都低着头,却在掀开车门进去的那一刻,抬眼向裴不骞看去。
“这位大人,好生正派。”许祈安淡笑一声,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便进了马车。
他身上伤多,脸上也沾了不少血,已经够落魄了,还被捆绑住了手脚,送去对他而言的“阎王殿”。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崔方遒会怎样对他?他还能不能活下来?
都不得而知。
是裴不骞率先发现了这边的异样动静,逮住了对方。
而对方已经将崔方遒打晕了,若裴不骞没有出现,或许人可以自己逃走。
但裴不骞出现了,既没有伸出援手,还往前推了对方一把。
明明可以当做没看见这边,明明可以放过那个人。
但裴不骞没有。
怎么能说裴不骞没有害人呢?
向来明哲保身,不参与纷争的裴不骞,此刻有些沉默。
他看着车轮滚滚离去,伫立了良久。
“都尉大人?”
“没事,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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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太后的消息对方无疾来说是一件意外的事。
他原本的计划是找个其他借口离开的,后来想想进一趟宫也没事,反正也是给自己弄了个借口,还能省了宫里又来找他的麻烦。
方无疾迅速处理完太后那边的事,就马不停蹄地去了闻霏玉府上。
想想许祈安应该也被他们带出来了。
“王爷,没有回应。”前去敲门的侍卫回来禀告。
这是已经是他们第三次敲门了。
府内依旧没有一丝动静。
方无疾:“直接撞门。”
侍卫领命前去,不远处又赶来另一趟人马。
像是有什么急事,匆匆地冲到了方无疾跟前来。
“吁!”来人动作急促,“王爷,不好了!崔方遒散布消息说您昨夜城禁时带回来的是大夏国的重臣许祈安,说您包藏祸心欲行不轨之事,好多朝臣都跟风上书弹劾您呢。”
看来这事已经传开了,不然侍卫不会这么心急,看着都要火烧眉毛了一般。
“他倒是误打误撞,”方无疾冷笑一声,却不信崔方遒是自己查到了消息,“人跑了,本王现在正给他们逮回去,弹劾什么?弹劾本王劳心劳神一心为朝廷效力么?”
侍卫愣在了原地,就见方无疾说罢,便一击马腹,策马向前方府邸奔驰而去。
给他甩了一脸风,束好的发冠备受摧残地晃动着。
方无疾在府门前拉住马绳,马匹长吁一声,前脚跃起几丈高,又拍落在地,随即人也翻身进了府。
后方秦长东紧赶慢赶,终于在他们进来的前一脚,将闻霏玉带了回来。
方无疾推门进屋时,他正给闻霏玉放到了床上。
“摄政王气冲冲地冲进来,是有什么事么?”秦长东将闻霏玉挡在身后。
“人呢?”
“找谁,子纾吗?”秦长东故作不知,“他睡了,今日不便见客,王爷改日再来吧。”
方无疾不跟他扯嘴皮子,环顾四周没发现可以藏人的地方,吩咐道:“搜。”
跟在他身后的侍卫顿时四散开来,在府上开启了地毯式搜索。
“摄政王没有官府文书,平白无故搜人府邸,怕是有违礼法吧。”秦长东道。
方无疾瞥他一眼:“他醒了自去告本王就是,就是得看他能不能安稳地睡到那时候了。”
“想来子纾与王爷无冤无仇,王爷为何这般针对他?”秦长东道。
方无疾可没有耐心回他这些,他已经确定屋里没有别的人了,便不再久留。
而在他出去后不久,将这府上搜寻了一整遍的侍卫也告诉他没有发现人。
许祈安不在这里?
方无疾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恰巧此时秦长东似笑非笑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王爷搜的什么人?何不同我说说,兴许我可以帮着王爷您一块儿找。”
“你们没有带他回来?”方无疾冷下了脸。
“什么什么他?王爷不说清楚一点,我听了只觉迷糊。”秦长东继续装,然而下一刻,猛烈的冲击便使得他口吐鲜血,连着冲破了几道木门。
方无疾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叫你们回来的?”
秦长东撑着想起身,想再回话,哪知方无疾根本没有要他回的意思,下一脚就给他踹了回去。
“他没过来,去了哪里?”
“我哪知道?”秦长东的领子被人拽住,看着方无疾目光里的狠辣,莫名就笑开了。
“摄政王这么急切,我勉强给你透露一些信息吧。”
“崔方遒带走了他,不过半道被我打晕了,那里就他和崔方遒两个人,就算我们走了,想来他也是能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