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泛起一抹亮色,医馆内的雪已经覆了薄薄一层,玉璧取了雪推,和医馆雇来的一名杂役一同将后院的雪推至墙角。
“奇怪,昨日还见这枝头开满了红梅,今日一觉醒来,这树怎就光秃秃一片了?”玉璧抬起头来,看着后院里光秃秃的几棵梅树,有些疑惑。
“许是昨夜风大,一夜吹落枝头了吧。”施霁雯正捻着三寸长的银针在炉火上掠过,听到玉璧这声询问,险些手一抖将金针丢落在地。
“那这雪中怎么会有核桃壳?”
“昨夜我睡不着,便坐在这院里剥核桃。”
施霁雯手起针落,银针没入晴明穴半寸,瞿念卓只觉得一个酸胀感在眼眶里蔓延开来。
玉璧从地上捡起一块核桃壳碎片,断处平整利落,像是被利器一把劈开。
“……”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事实应该没有自家大姑娘说的这样简单。
“今日天未亮,霍指挥使便辞别了。”
既然自家大姑娘不打算说,那玉璧便也不打算追问。
施霁雯落针的动作一顿:“云叔来了?”
玉璧摇头否认:“没有,是霍指挥使自己走的,他说大姑娘还睡着,就不打扰了,让我等大姑娘醒了再和大姑娘说。”
“那他看着可还好?”
又一枚银针被刺入穴位,瞿念卓喉间溢出一丝呜咽。
“疼?”施霁雯捻着银针的尾部,细细看着瞿念卓的面色和反应。
“只是一瞬。”瞿念卓嘴角弯起,露出一抹笑意来。
“看着不像是有什么问题的样子。”玉璧仔细回忆着霍言策辞别时的场景,“面色红润,神情自然,情绪稳定。”
“这样。”
将手中的所有银针尽数刺入瞿念卓的穴位之中,施霁雯转身从柜子里取出石臼来,几株药材被丢入石臼中,施霁雯一把握住药杵,沿着石臼的内壁开始研磨起来。
“今日我要去一趟兰府送信,会晚一点回来。”
院中的积雪被清扫的差不多了,玉璧将雪推放好:“是那日大姑娘出宫时候,绾清姐姐给大姑娘的信么?”
“是,这几日事务繁忙,我未来得及去趟兰府,今日算是得闲,便想着替姨母送家书。”
施霁雯张开口,回答着玉璧的话语,与此同时,医馆的大门传来一阵敲门声。
谈话被打断,玉璧只得去开门。
“是宋姑娘啊。”看见门外站着的人,玉璧喊了一声,“宋姑娘今日也是来拿药的吗?若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我家大姑娘尚未出门,可以替宋姑娘看看。”
“嗯对!”宋初韫笑着回答玉璧,眼神却不自觉的越过玉璧往里瞧,“我今日好像来早了一点。”
“是,医馆尚未启门,但宋姑娘既然来了,便先给宋姑娘抓药吧。”玉璧侧身,为宋初韫让出一条道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