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王似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看他们二人敬来敬去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索性一把将徐忆谙摁到椅子上坐下,语气带着不满与凶恶:
“老实点,别喝了!就乖乖坐着吃东西!”
徐忆谙无奈,只得闷头吃东西。可转念一想,心中却有一丝窃喜:对,就是这样,再凶一点,你骂得越凶,大大王才越有可能出手救自己。
大家似乎都注意到了二大王的不悦,于是众人都十分默契地选择了闭嘴。宴会也由高潮陷入了沉寂。
尴尬的气氛又持续了有一刻钟,大大王似乎也觉得宴会没有继续进行的必要了,于是率先起身发表总结陈词:“我看诸位兄弟都已经尽兴了,那今日的宴会就到这吧,诸位请便。”
二大王等这句话似乎已经很久了,他猛地站起,椅子在地上滑出尖锐的声音:“既然大哥都这么说,大家就散了吧。”
什么?这就要散了吗?徐忆谙偷偷瞄了大大王一眼,却对上了他情绪莫名的眼神。这怎么办?他好像并没有想救自己的意思,难道要她开口明说吗?
二大王已经离开了座位,在徐忆谙身后抚着她的肩膀:“还坐着干嘛?回去吧,等会到了床上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肩膀上异样的触感,伴随着他话中的深意,让她的心陡然发凉。
不行,必须再做点什么。徐忆谙一边起身离席,大脑一边疯狂地运转。
可是二大王就在身边,催得又紧,到底能怎么办呢?
不管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徐忆谙正身肃立,在大大王面前,双手抱拳放在腹部前方,右手压左手,然后低头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妾告退。”
而后,她缓缓抬头,一脸哀怨地看着大大王,眼神中同样夹杂着凄苦与哀愁,里面似乎有秋日无边的枯叶和冬日漫天飘零的飞雪。
眉目传信,暗送秋波,这是她能够想到的唯一求救信号。
大大王直视着徐忆谙的眼睛,脸上是若有所思的表情。他的嘴唇微动,可最终还是未置一词。
她只觉得脊背发凉。她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她希望大大王能够救她,既然他曾在二大王手里放走这么多人,怎么就不能多她一个。何况她刚刚又是敬酒又是行礼,无非就是想告诉他,她和他都是读书守礼的人家出身,兔死狐悲,他怎么能不管管她?
徐忆谙的手被人狠狠地拽了一把,人差点向后跌了一个踉跄。
“怎么还在磨叽,还不快走。”
二大王已经觉得很不对劲,这女人一看就是想搞事情啊。夜长梦多,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硕大的手掌一把握住徐忆谙的小臂,他头也不回地拉着她向外走。
他步伐迈得很大,又走得虎虎生风,徐忆谙完全是被他拎着往前走。当他踏出门槛的那一刻,她的心仿佛也沉到了谷底。
“等等。”
一个声音从大厅里传出,声音不大,但却坚定得不容置疑。
他终究还是发话了。
徐忆谙只觉得二大王的手忽地用力,指甲似乎要嵌进她的肉里。她强忍着疼痛,静静等待着下文。
“什么事。”二大王的声音里强压着怒火。徐忆谙知道她方才的行为已然令他十分不满,而大大王突然横插一脚,无疑将会点燃这把火。
“二弟,这个女人,你把她放了吧。”
本来已经走出门外背朝大厅的二大王转过身,双眉倒竖,怒目圆睁:“你什么意思?不要欺人太甚!”
大大王一步步走到门前,用手拍了拍他的肩,“天涯何处无芳草,明日我替你再寻一个。”
二大王一把将大大王的手从肩上挥开,他气得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要假惺惺了!上一个你就是这么说的!老子是给你脸,才听你一次,你不要蹬鼻子上脸!别忘了,这座山寨是我打下来的,你算哪根葱!”
大大王脸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位二大王的蛮横:“我也是给你脸,才说再给你寻一个。你既然不领情,那我就通知你,把她放了。”
二大王右拳紧握,眼中泛着凶气,本来身体就很粗壮,此刻更像个一碰就会炸的球。
“你若想动手,先掂量掂量,你可打得过我。”大大王嘴角微微翘起,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二大王脸上乌云密布,人都黑了一圈。他面上的凶气半分未减,眼神似乎要将人撕碎;可偏偏大大王举重若轻,根本没拿他当回事。这一场交锋,并没有施展拳脚,只有眼神与表情的对话,二大王已然使出了全力,可大大王却似乎仅用了三分力气。
胜负已定。
二大王的左手一把将徐忆谙的手臂甩开,麻木的感觉如电流般刺激着她的手掌。徐忆谙赶快用力地甩了甩手,心里暗自吐槽,要是再晚些松开,她这只手可能都要被他掐得坏死了。
“哼!”二大王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去。
徐忆谙感激的目光投向大大王,心跳逐渐趋于平稳,还好,她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