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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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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个画面在十分钟前刚刚出现过。

此时此刻,犹如彼时彼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才能做到莎菲尔要的‘100%’啊!”前面接连提出十几个方案都被一票否决的太宰治怨气冲天,尤其是那个他很满意的涉及到精准爆破通风管道引发连锁坍塌的计划,“——你总不能要求我们连只蚂蚁都不踩死吧!”

然而莎菲尔依旧淡定如初,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我不能为一个无法确定的目标让你们涉险。”

这说的也确实是实话。

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窗台,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决定代表着什么,但她更清楚,任何冒险都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难得的作战计划会议结果确是不欢而散这件事什么的不要啊!

太宰治的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他讨厌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讨厌被道德束缚的无力感。

他当然能理解莎菲尔的用意,但理解和接受是两码事。

……还是好憋屈!

“开会就是这样的。”看得出好友的小心思,早已经变成工作形状的坂口安吾耸了耸肩,以一种“前辈”的语调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太宰治的肩膀,“相信我,你以后会习惯的,太宰。所有人都在到处踢皮球,最后连第一版方案的格式都没选出来,担责的时候跑的比谁都快,分红的时候指不定拿出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开始邀功——当然,我们这是纯公益性质的,应该不差这个。”

“……安吾说这句话的样子好可怕。”太宰治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尤其是看到织田作也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的时候更为甚,“我才不会成为像你这样的社畜!”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有些焦躁不安,但也不能把这种焦虑继续传递给这些愿意帮自己的人,只能默默起身:

“我出去透透风。”

“三缺一。”太宰治瘪了瘪嘴,在斥巨资购买的转椅上对自己进行匀速离心。

织田作之助若有所思:

“那以后会有几个替补就看我们能救出来几个吗?”

“有想法。”绕过去冰箱开了瓶啤酒的莎菲尔点了个赞,“但是得考虑一下对面是不是能交流。”

太宰治举手发言:

“那有没有可能小矮子打牌的时候会主动换人?这算不算作弊?”

“……我觉得重点应该不是这个。”绝望的坂口安吾发现中也不在,全场唯一的正常人居然只有自己,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

今天天气不错,雨后的清新气息弥漫至整个鼻腔,如果不是脑袋上面阴云笼罩的话。

中原中也感觉自己的脑子全乱了。

他已经想了很久的开场白,但还卡在第一步,那就是该怎么跟那些……同族做自我介绍?又该怎么描述那些麻烦事?

不不不,他们现在还生死未卜,要预防研究所的人打草惊蛇……潜入?这完全不是他的强项啊,他擅长强攻来着……

靠在栏杆上郁闷了半天,结果他瞟到楼下那个飘忽不定的人影时整个人都懵了——

“魏尔伦?!!!!”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中也几乎要发出尖锐爆鸣,然而还是当机立断就跳了下去准备开战,然而对上对面那犹豫的眼神依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魏尔伦整个人都形同枯槁,背上还背着他的好亲友兰波,走在路上谁敢信这是“欧洲第一搭档”?说是卖惨的流浪汉也差不太多——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痛苦,曾经的荣耀和骄傲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兰波趴在魏尔伦的背上,呼吸微弱而急促。他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但他始终紧紧抓住魏尔伦的肩膀,仿佛这是他唯一的依靠。

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如果说是欧洲那边还有新的备份他就真的信了。

红发女人来得很快。

“我很意外,你居然还活着。”磨得锃亮的斧头贴在掌心,随时蓄势待发,“那么,你是想要人,还是想要报仇?”

仿佛丧失了所有的灵魂,魏尔伦苍白的嘴唇开始翕动:

“没有了……我、我做不到……”

觉察到兰波微弱的呼吸后,已经经历过欣喜若狂和举目无助的过程的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竟然是回到法国——那个禁锢他几乎一生的地方求援。

即便如此,也已经来不及了。

除非找到那个仿制的研究所——这对于“暗杀王”而言自然是轻轻松松,但现在失去了这份力量的他,还能做到吗?

——不过是为这远东之地同样无情的低劣人类献上最新的研究标本罢了。

如果不能把亲友带回去……如果就这样死在这里……

“刻意卖惨的话还是请回吧。”太宰治根本不吃这套,“刚刚制造了那么大危机,现在就想以此作威胁让我们做白工么?”

谁知这家伙貌似已经带着一半生命被扒去了自尊与骄傲,低头向曾经不屑一顾的敌人求援——

“肮脏的我……理应用肮脏的方式获得救赎。”

“……拜托了。”

如果月之本元司来评价,他会说这回旋镖打得挺快的。

毕竟兰波也曾在莎菲尔面前苦苦恳求,最终不也是极限一换一得到的多余的生命吗?变卦也太快了吧……当初摆出毁灭世界的架势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现在?之类的吐槽云云。

红发女人睁开眼,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倒映着这非人的怪物的影子。

【“……传闻中的妖精一族,也就是现在我们称呼的魔族,当束缚这份神秘的容器被破坏之后,便会展示出真实的姿态。”】

……原来那怪物底下,是这么软弱的东西。

被情感所束缚,甘愿为之赎罪么?

【“……明明我们的寿命比他们短那么多。”】

“那就带我去。”

她说。

“你知道该做什么。”

……

“肮脏的家伙,不配作为人类。”

砍瓜切菜一样随意地拎着他在现场穿行的时候,太宰治发现莎菲尔的道德标准和他理解的偏差不是一般的大。

而“人类”和“其他”的差别,在她这里可见一斑。

机车引擎声由远及近撞破外墙,在无尽的碎石雨中,中原中也看见了自己的脸——那些浸泡在琥珀色液体里的赭发少年正在这巨响的轰鸣中迷茫地睁开双眼,眼睛是和他一模一样的蓝色。

玻璃碎裂的刹那,这一幕和过去的场景完全重合起来。

魏尔伦跪下用颤抖的手抱住那个从营养液里面出来的躯体。

“他和你们不同,不是么?”红发女人背光俯视着他,“现在,该你做出选择了。”

因为心理的幼稚,因为实质的弱小,很多青少年需要用尽一切手段构建身份认同来对抗主流文化的压制。

在大人的羽翼庇护下没长大的孩子当然可以这样做。

但,梦已经醒了。

人类会因为过度解读外表与在意传言会害怕他,但纯粹单纯的、同样生长于营养液中的同类能感觉到他的强势,但并没有心伤害任何人——只是因为这一点。

就如此无条件地依赖着他。

他又怎样忍心带他们走上自己这条错误的道路?

即使是魏尔伦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办法。

不再有种族之分,只是作为人类坦然地活下去。

这样,就很好。

新的族裔,新的开始,新的生活,新的……奇迹。

他们从来都不是神明拙劣的仿制品,而是人类用孤独培育的、最完美的悲剧样本。

顶棚传来织田作之助的枪响,每个落点都精准切断一条束缚的管道。通讯器内传来安吾沉稳的声音:

“可以走了。”

当晨光刺破云层时,中也抱着用机车外套裹住的少年坐在地上,那家伙攥着他一缕头发睡得香甜,发梢还泛着营养液的荧光。

他的心情复杂至极,低头看着熟睡的、和自己肖似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柔情。

“所谓人类……”

“不就是会为他人眼泪而心痛的生物么?”

少年想要成为人类。

他认为的人类便是会行善的生物。

那何为行善?

那便由自己去探索吧……

“那么……”

“嗯?”

“当太阳升起时,就把昨天忘掉”

“真是温柔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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