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应该只是装饰了。”
“我记得你说过你不擅长魔法。”太宰治皱眉,他最不能忍受的大概就是无论如何她好像总有保留这点,拖长的尾音里浸着粘稠的黑暗,“那还真是遗憾呢,我居然无福消受莎菲尔侍卫长的魔法课堂?”
闻言她耸了耸肩:
“我也没说过这是我的作品。”
两个人就这样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和往常任何时候一样。
“谁?”
“我的一个法师朋友。”
“……哦。”沉默半晌,太宰治兴致勃勃地来了句,“你觉得我适合学魔法吗?”
“法师塔也有近战课程。”她挑眉,开口就打破了青春期少年的中二幻想,“不过我没那么多时间去授课,一般是我的副官安排骑士团的人去轮值。”
太宰治颇为无力地扯了扯嘴角,什么“我的副官”、“我们”,虽然作出一副醉生梦死的模样,实际上对那些过往如数家珍,即使曾经有着深厚羁绊,一向心态强大的莎菲尔应该也能很快走出来向前看吧……也许……?
木剑划破空气,赌气似的尝试一遍又一遍,像是在完成任务。然而这份心情给心烦意乱的人带来的却并非慰藉而是更多的失误。
于是太宰治在不知道第几次失误后瘫坐在庭院树下,月光透过枝桠在他脸上织出牢笼般的影子,他当然知道莎菲尔的固执——
不像是在寻找救赎,而是在用他人的幸福填补自己灵魂的缺口。
或许连这点东西都要“还”回来。
但他……只是有点不甘心。
人嘴上所追求的总是和内心的诉求呈现出相反的结果。
明知道什么是好的却仍把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团糟,只寄希望于别人来拯救,堪称卑鄙。
——这是在表演什么remember11吗?
“……所以这就是个meta剧本,因为莎菲尔是那个self,只要self进行观测立刻就会依照self的观测造成精神污染?”
月之本元司顺便看了眼人气值,不是哥们,就连兰波的人气值都刷到100%了,太宰治你怎么回事?79%?!那我问你,tell me why,bro why?什么叫“中原中也得了MVP”?
但放在这时候却不知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了。
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莎菲尔对太宰治等一系列人气角色的态度很奇怪,尤其是太宰治,甚至称得上“拔苗助长”,他完全可以说这人能活下来纯靠生命力旺盛。到后来他觉得莎菲尔更像是那种玩galgame打出be后果断开二周目,结果从一开始就不顾游戏体验的不断点击着那个唯一正确的选项,只求最快打出那个he的速通玩家——好像活不过明天一样。
那个坏结局是谁?是她自己。
反复思考后,他发现莎菲尔对这些人的感情都有一个共同点——将他们视作那个能获得幸福的自己。所以从一开始,她只想要他们幸福,而期间她的快乐是他“赚来的”是“不痛不痒的”,这种初衷是一种孩子气的使命感。
“不愧是圣骑士啊……”他如是感叹道。
具有善良的底色,同时又有着不必要的天真。
驱动人的第一动力是“情感”,而这其实是最容易被改变的事物之一。
毕竟人想要实现什么愿望,就是一种强烈的情感啊。
别人不清楚没有魔法会怎样,他这个作者还不清楚吗?
在施法者死后还能够生效的魔法本身就是奇迹,更何况这还是完完全全的、没有魔力来源的异世界——那些“幸运”的误会也从来都只是误会,即使是他也有点拿不准莎菲尔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真相。
不过这对她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
不幸的幼崽已经获得了“幸福”,作为敌方,最好的做法就是不再打扰。
威迪尔大陆虽然是魔法大陆,但实际上的生产力完全是中世纪水平。纵观古代的武将为什么死的早,一是早年受伤清创不彻底导致的反复感染,伤者隔段时间就得大病几次,每次都高热,最后导致寿命缩短。二是肢体残缺,或者其余影响到生活的伤痛。三是早年流血太多、损耗太大,年纪一大,身体像一个破了的水囊,怎么补都补不回来,又像零件磨损的机器,走路抬手都困难,结果是寿命大幅缩短且晚年生活质量下降。
而莎菲尔在成为骑士前是一个相当出色的猎人。
……她肯定知道这点。
而且相当清楚后果。
但她还是去了。
“选择把自己拆解成了彩蛋什么的……”月之本元司只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无奈苦笑道,“……这可太难办了。”
“莎菲尔,你给我出了道难题啊……”
决心提起剑的那一刻,那些沉寂在旧日骑士身体里的部分被重新激活了——连同多年前死去的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