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周低声说:“吃饭。”
东扎和阿丽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低头扒饭吃。
关鱼瞥一眼陈周就走离餐桌往暖炉旁取暖,她双手放在肚子上,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放晴。
房屋是冷色调,而炉火里则是暖色调。
屋子很安静,有的也只是那柴火时不时还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一冷一暖,一静一动。
这宁静平和的生活气息,让关鱼再一次在不知不觉中困意涌上心头。
阿丽看到推了一下身旁的东扎。
东扎眼里满是笑意,跟着放轻手脚,小身嘀咕着:“不知道这关小姐昨天干什么去,坐着都能睡着。”
阿丽也有点好奇,他们是怎么遇上。
角落里那只跌跌撞撞的小猫似乎也感受到那热源似的,蹒跚着往她的脚边走去。
它也趴下,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眼看着天气很好,阿丽和东扎前往二楼收拾房间。
院子里只留下一人一猫在静静地酣睡。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粗重的脚步声踏进小院。
“嗒嗒——”
关鱼蹙着眉,微微睁开眼睛。
她有些发懵,但她并没有理会,只是低头看着脚下的小猫。
男子非常熟练地东瞧西逛,甚至还把目光落在关鱼身上,上下打量着。
中年男子出声:“你是小院的新房客。”粗哑的嗓音传到关鱼的耳里。
他看着女子并没有搭理,并啐一声:“哑巴啊——”
关鱼冷着脸,眯眼。
他似乎被这眼神唬住。
但是还是挺起胸膛,嘴里说出恶毒的话:“一看就是克人的命。”
那黑压压的记忆似潮水般涌现在她的面前,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苍白,肚子阵阵的痛感,让她快立不住。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小猫竟然已经走到了廊下,黝黑的手捏起小猫的脖子。
它张着腿脚,无力恐惧的尖叫着。
“放下。”
“一个畜生而已,不过长得不错,能卖几个钱。”
说着就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跑去。
关鱼撒腿就追上去,揪住男人衣领,声音一片冰冷:“给我站住。”
中年男人的脖子被衣领死死勒住,怎么用力也没有甩开,哑着声音,大声喊道:“跟你无关,赶紧放开我。”
“痛——”
他的手指被关鱼死死的摆成一字。
没曾想那男子丧心病狂,竟然把小猫用力往前面一扔。
在楼上听到声响的阿丽,出来就看见这样的场面。
关鱼的脸色青白,往前去接住被抛出去的小猫。
她身后的男子脸上满是杀意,竟然随手拿起放在地上的木棍,朝着她的后背打去。
关鱼脑子一片空白,背部的痛感让她眼前一黑,嘴里已经有了血腥味。
她没想到这天转变得这么快,这会儿的阳光竟然刺眼得让她睁不开。
阿丽发出尖叫声。
东扎跑出来一看,脸色骤变。
立马往楼下跑去。
陈周刚踏进院子,立马跑上前去接住那女人。
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口上,小猫被抱在她的怀里。
陈周转身就把行凶的男人踢倒在地上。
阿丽大声叫喊着,拉扯着父亲的衣服:“你又去赌,你怎么就不知悔改呢?”
“现在还在这里打人,你到底要干嘛,要把我逼死吗?”
陈周阴沉着脸,眸色很冷,明显是压着怒火,嘴里吐出:“报警。”
微微弯着腰,用另一只手轻托起她的腿弯,他的眉头微微蹙起,低头瞥一眼,没想到怀里的人竟然如此的轻。
关鱼从他的怀里扬起脸说:“我想回去躺着。”
她的脸贴着他的胸口,清晰地听见他心脏的跳动声。
他缓步移动,每一步都稳健有力。
陈周在房间最下面的柜子拿出一瓶黑色的东西,说:“这个是跌打用的药酒。”
他在解释。
随后赶来的阿丽,站在门口红着眼解释道:“关姐姐,周哥用药酒帮你推一下背部,看看能不能——”
温声停顿,又继续说:“要是晚点还痛,就去医院拍个片。”
陈周冷着脸:“让东扎把人送到派出所去。”
阿丽哽咽着声音,张了张口,吐出一个字:“好——”
她忍着哭声,轻声关上门。
陈周转过身背对着,等待关鱼把衣服脱下来。
关鱼问:“内衣也需要脱掉。”
“不用。”不知为何她感觉他似乎放轻了语气,不过转而一想,觉得怎么可能。
室内并没有开灯,有些昏暗的环境,让这一切隐隐有些变味。
栗色长发落在枕头上,后背隐匿在湛蓝色的被子中,肩胛骨微微凸起,肌肤透露着细腻和光滑。
看着后背的中间还留有一根细细的黑色,陈周意识到这是她的内衣,与他印象似乎不大一样。
望着背部的侧面,黑色紧紧地包裹着。
陈周看了一眼,就把视线落在后背的伤口处,一道红色印子横在背部,在白净的后背处显得有些狰狞。
他把药酒倒在手心搓热,耳边响起她之前说过的话,在按到后背上不自觉地放轻动作。
不过她的反应却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她没有发出一阵吃痛的声音。
歪着头看一眼才发现,脸色还是发白,额角上有很多汗水。
“很痛?”
“你试一下。”
陈周:“骨头没事,肌肉大概率会痛个几天。”
关鱼没想到他会解释:“你这房子看起来不是什么良善的地方。”
对方沉默。
她感到有些烦躁,肩膀刚微微一动,就被压住。
粗糙干燥的手压着她的肩膀,关鱼回头一看,背部痛感袭来。
他站在身侧看见了胸前隐隐约约的沟壑,也许是因为摩擦的原因,胸前的皮肤一片潮红,但她的脸上却是依旧青白,眼神如剑
“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这时轮到陈周有些愣住。
“仁多乡。”
陈周反应过来:“等你好得差不多。”
“不行,我要后天走。”
陈周听完她说的话,叹息一声,但眉头没有松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