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他走出门口,就看见低头的东扎。
他的脚不停地踢着走廊边上的墙角,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想说什么?”
东扎抬头盯着陈周的脸很久,指着房间说:“到里面去说。”
陈周看着他那副倔样,无奈只能抬脚往房间里面走。
“周哥,你是不是看上关小姐?”
开着柜门的手停住了,紧接着又关上。
“我那天都看见你进她房间了。”
“还有你跟她一起回来,你说这种事传出去,以后民宿还怎么做生意?”
陈周嘴角抽一下,转身拍了一下东扎的脑袋:“你整天在想什么?”
东扎撇着嘴:“最好不是,关小姐一看就是出来消遣的,人家可能只是当个乐子。”
陈周无奈只好解释:“行,我谢谢你的提醒。”
陈周紧抿着嘴,伸手掏出烟,连东扎都看出来他对她有些不同。
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而他也明显看得出她更多时候是在调侃自己,或许她就是出来找乐子的。
但他们的关系只会是雇佣关系,不会有其他。
他侧眼盯着床头柜。
里面躺着一本棕色的皮质笔记本,他看过无数次。
心里的那个念头很快就被自己否定,当年周叔说她们已经移民。
拿出手机发出一条短信「近期会出发」。
等到信息发出去,他按下删除键。
他多少有点怀疑关鱼。
多的人去西藏,但是知道仁多乡的人不多,去的人更是少。
关鱼半趴在床上,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影,扬声道:“进来吧!”
阿丽小心推开门,站在窗边看着。
红着眼睛问:“关姐姐,你还好吗?”
“他一直这样吗?”
阿丽点着头,眼泪也随着落下。
“我妈也被他逼走,家里的钱都被赌完了。”
“要不是因为有周哥,我肯定被我他不知道卖到哪里去。”
阿丽的嘴里满是苦涩滋味,她怎么就摊上这样一个爹?
关鱼恍惚间想起她之前说过的话,问:“你没有继续读就是因为他吗?”
阿丽摇摇头:“是因为奶奶生病,去医院要花很多钱。”
“肺癌,不过发现得还算早,所以还有几年。”
“......”
关鱼现在回忆起来,还恍如眼前事,但事实上那个爷爷已经离开一个月了。
她表达不出自己的心情,似乎是一团烈焰在心里燃烧着,又似严冬的厚冰压在心头,眼里是一片迷惘。
阿丽发现关姐姐眼神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害怕误会她在卖惨,连忙起身说:“关姐姐,我没有——”
关鱼温和地抬眸,说:“我知道。”
“你不怪他把你爸送去派出所。”
阿丽苦笑着,嗓音有些空洞:“怎么会呢?只有他关进去,我才能过几天安生的日子。”
她看见放在角落里那包被打开的姨妈巾,询问:“关姐姐,你是例假来了吗?”
关鱼点头。
“那你先休息,我下去给煮点热的东西喝。”
她在离开的时候,看见关姐姐的肩膀上有着几个淤青。
“关小姐怎么样?”东扎小声问。
“关姐姐的肩膀上好像也有淤青。”
陈周摸着小猫的手微微停顿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
关鱼忍着背部的酸痛感起身,拿起手机,在通讯里找到林与清的号码,拨打过去。
“嘟嘟”两声,电话很快就接通。
“你怎么还会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呢?”
“那个靶向药帮我多买一些,寄到我发你的那个地址。”
对面的林与清苦笑,就知道。
“行,我知道。”
“在云南放松得如何?”
“这里风景好,人也很——特别。”
不知为何林与清觉得后面的那两个字说得格外的轻快。
“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要过一阵子。”
林与清盯着已经挂断的手机页面,陷入无限的沉思。
他发了一条信息给于林霖。
东扎问一边逗猫的男人:“周哥,还有半个多月就过年了,你今年——”
“关小姐雇了我当向导,后天出发。”
东扎瞪大眼睛错愕地看着他,“哎呀”一声,拍着大腿。
关鱼站在楼梯看,黑着脸盯着东扎。
陈周捂着嘴巴清一下嗓子。
东扎还在碎碎叨叨地讲着,非常沉浸式地吐槽着关鱼的种种。
“虽然说关小姐长得很好,但是这么好看的人,身边怎么可能没有追求者,人家还是大城市的人。”
“等到她在这里待腻了,就离开,看你到时怎么办。”
“人家就是玩玩,结果你还当真。”
“......”
“你对她这么不满。”
“也不是——”
说完立马感觉到不对劲,僵硬着脖子扭过头看。
立马露出一个要哭的表情,咽了一下口水,温吞地说一句:“关小姐——”
“我长得好看?”
“好看。”
关鱼慢慢走到沙发上,来回扫视着两个人。
然后不紧不慢地说:“不过,你别说你老板的房间,我睡得还不错。”
东扎内心一紧。
但是这话落在陈周耳里有些刺耳。
东扎气急败坏对着陈周说:“周哥,你怎么什么话都说啊?”
“关小姐,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