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鱼仓皇后退几步，她一定是见过这些。

她从小就学画，对各种颜色更是敏感。

她跟老板描述父亲日记本上的那个唐卡的样式，重复很多次。

但是老板最后的答案还是摇头。

关鱼有些溃败。

她拉低声音跟陈周说：“你用藏语跟他讲一遍。”

陈周内心清楚地明白面前的藏式男子，他是能听懂汉语。

但他并没有拒绝，而是开口跟藏汉子重新解释一遍！

但当他看见关鱼眼里的恳切，他放弃了这个念头，牵住关鱼的手。

康巴汉子铜制的耳坠垂在古铜色的颈脖处，藏袍的右侧悬空在腰际，露出手臂上的蜜蜡。

他对视上陈周的眼睛。

缓缓开口：“我能听得懂你妻子的意思，我这里并没有她想要的款式。”

接着又说：“她描述的那个款式应该在那曲和阿里地区有。”

关鱼似乎在陈周的脸上看到情绪的起伏，难道是——

陈周跟汉子道完谢，示意她可以走。

等到他们走进一旁的巷子。

陈周才把摊主的话重复一次。

关鱼听完，并未发一言。

她想她必须去一趟那曲和阿里地区。

刚开口说：”我想……”

“好。”

“你知道我想讲什么？”

“那曲和阿里。”陈周双眸直视在女人的脸上。

不知为何关鱼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坚定？

忽然街景上的热闹声，让两人同步望过去。

队伍中有都是藏族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手上抬着高高的竹竿，竹竿的末端绑着牦牛的尾巴，嘴里还时不时念着一大串的藏语。

其中还有着妇人，手托着银盘，里面盛着大米，随走随撒。

关鱼心想这应该是某种祈福的仪式，这动作也许是表示吉祥如意！

她平生第一次看到这种，感到非常新鲜。

陈周看出她的兴致，便问：“要不要到前面去看？”

关鱼摇头拒绝。

她偶然一抬头，竟在北面看到白雪皑皑的雪峰，高高耸在云层上。

她瞪大双眼，一开始以为是白云，后来意识到那是雪山。

“这里很美。”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但是这里也许一辈子都不能爱上吧。

“我想回去。”

陈周扭头看关鱼，她垂着眼。

她的脸色虽然恢复不少，但依旧发着青。

陈周想要是回边玛家肯定还是有点不方便，加上她肯定是要——

自己做一个决定。

在走回停车的地方，陈周看到街边的摊位上有售卖卡塞，他让关鱼先回到车上。

自己则快步往小摊上去。

“老板，要一斤。”

中年的妇人热情向着眼前的男人介绍着自己的卡塞，把各式各样的卡塞都装一点到袋子里面，混装成一大袋。

“这里面一共25块，你看看，刚好一斤，”老板指着电子称上的数字说，“好吃再来。”

关鱼透过挡风玻璃看见男人的手里提着一袋子五颜六色的东西，看起来应该是吃的。

另一只手拿着一串毛绒玩具？

她嘴角轻轻勾起，看来他挺喜欢小孩子，还不忘记带礼物，但那毛绒玩具男孩子会喜欢吗？

陈周做上车，把袋子里的东西递过去。

关鱼很是顺手就接过。

“你有什么东西在边玛家吗？”

她想了一下，才说：“就几件衣服。”

说完话，她就靠着车椅。

陈周侧目看了一眼，她的确有些累，手臂上还挂着那袋子卡塞。

“尝尝。”

关鱼：“这不是买给边玛的小孩吗？”

陈周笑了一下说：“那也能吃几块，我又不是小气的人。”

关鱼听到这话，淡淡地翻个白眼，不要以为自己没懂他的意思。

她伸手打开那塑料袋上的结，从里面拿出一小块，放到嘴里轻咬一下。

口感酥香，微微甜，很像是平常的炸物，但这个却不会很油腻，要是饿的时候吃上几块更香。

“这是什么？”

只有好吃的食物，才会想要问名字。

“这是藏式的点心，叫卡塞。”

“是用面粉，酥油和糖炸制而成的小点心。”

关鱼这时才发现，周围的景观似乎有些不对劲。

“我们不是要去边玛家吗？”

陈周看了一眼关鱼，他说：“不太方便。”

关鱼用怪异的眼神看他一眼，冷冷说出一句“又想要了？”

陈周听到这话，斜了她一眼，笑着说：“你想哪去了？”

“我是在说洗澡。”

关鱼挑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也是，我的大腿根还满是你的味道。”

陈周：“.......”

镇上能本来就不大，能成为住宿的地方更是少得可怜。

车也开了很久，在经过一个小路之后，一家小小的红色招牌映入两人的眼里。

陈周指着那里，商量着说：“今晚住那？”

关鱼往前倾斜，看一眼。

那原始的红色霓虹灯已经布满厚重的尘土，闪烁出的光生怕被人发现。

她有些犹豫。

随着车辆缓慢靠近，他瞧见，说：“不太干净。”

关鱼想到在解释和小宾馆之间，她还是选择小宾馆。

“就住这吧！”

“再找找。”

她摇头，说：“刚才一路过来都没有看见什么宾馆。”

陈周把车停在后面的小道上，对着关鱼说：“下车，把要用的东西带上。”

走进宾馆。

关鱼对着前台说：“要一间房。”

胖乎乎的老板娘，看到随后而来的精壮男人，内心有注意。

“两位，我们这边就只有大床房。”

关鱼扭头看一眼。

“那就这个吧。”

陈周瞧着老板娘的眼神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说出。

进了房间，这才发现有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