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股黑气跟虫蛊有什么关联?”
“师父不知,在我们初次进素净山,您中毒时,纪无凌曾叫我去采药。我放心不下师父一人落在纪无凌手中,便是偷偷将虫子引到他身上,以便找到纪无凌的踪迹。”
“所以,你是说黑气是纪无凌。”
柏鸢点头,“如我没猜错,师父醒来见到的人,便是他了。”
花烟寒攒眉,原来她当日在山洞醒来之时,是纪无凌将她救回,幸得死而复生。难怪当时纪无凌见她醒来,紧紧拥她,眼神悲喜交加。
既是他救她于死亡之中,可又将她推开,到底何居心?
“还有一事,徒儿不想再撒谎了。”柏鸢惴惴不安,小心翼翼道:“便是,这世间能救师父您的,只有魔皇之力。”
“魔皇之力?”
“是的。”
魔皇之力对于花烟寒来说并非陌生,她曾在清尤阁里的医书偷看过,邪恶之力用途的书籍,从中便是讲述到魔皇之力能救人于死亡之中。
如今无可置疑,她的重生是纪无凌所救,那纪无凌便是,“魔人。”
花烟寒咬紧嘴唇,稳定情绪。
“纪无凌是魔界的人,甚至还是身藏魔皇之力的魔皇,可他却又救我……”
骤然间,接收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情,令她格格不纳。
她的死亡,她的重生,他的身份,甚是他莫名的举动。
“可师父,魔界之人定是坏人吗?”
花烟寒扶额闭眼,她现今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她心已大乱。
“徒儿多嘴,徒儿只是觉得纪无凌虽是魔人,可他没伤及无辜,甚至救了你一命。那夜他闯进玄修门时,我们皆毫发无伤,他的目的便是将你救活。他,不坏。”
是啊,他不止救她一命,明明已表爱意,为何纪无凌要如此决绝!
花烟寒将木簪紧握手中,起身,眼神坚定。
“为师,要去找他。”
如若纪无凌因是魔人身份而躲她,她可以不计较。
“师父。”柏鸢站起身拦住她,“您如今还在受罚,更何况,内力被封,您这般出山,可是凶险万分,万一碰上纪檀,那.......”
冲动一时,花烟寒竟是忘却内力被封之事,黯然魂销,“拿酒来。”
“师父……”
“我叫你拿酒来!”
“是,师父。”花烟寒发怒,柏鸢不得不从,出门拿酒。
花烟寒声泪俱下,揉眵抹泪。
夜黑风高,一袭白衣飘然落在檀香阁上。
纪无凌手握酒壶,靠于屋檐,一腿屈起,仰头喝酒,倾听屋内对话。
“尊主,纪殿下消失已久,素净山也没有他的踪迹,属下不知如何寻他。”寮宇端茶给纪檀。
纪檀吹吹茶水,喝下一口,“不必再寻。人有时便如物品一般,越是寻他,越是不出现。”
“可如今,纪殿下消失已久,尊主就不怕,他杀您个措手不及?”
纪檀阴阴一笑,“他杀我?也要看他有没有本事。”
“他可是拥有全天下最邪恶之力,这本事......”
倏然,屋顶破开大洞,数瓦掉落,砸于廖宇。
纪檀早有预感,将砸于身上瓦片泥土,控于半空。
大风袭来,扰乱窗幔,瓶罐破碎。
纪檀稳坐宝位,墨色深瞳,犀利泛寒,桀桀一笑。
骤然,骨骼分明的手掌掐住他的脖子,随之黑气褪去,一身白衣缓缓出现。
纪无凌双眸幽深,杀气腾腾,拧着纪檀,将他压于木桌上。
“无凌,莫不是太冲动了……”
“冲动?”纪无凌扬起脖子,加大手劲,“这么多年,你恨我打我虐待我,我纪无凌全将忍下,可你千不该万不该.......”纪无凌声音下压,愤怒道:“动她!”
纪无凌如此震怒,正合了纪檀之计。
“为叔这是.......为你好......”
纪檀几乎无法喘过气,憋得脸红,双手紧紧握在纪无凌手腕上。
纪无凌一脚踩在桌上,俯身,咬牙切齿,脸红筋涨,必是要把纪檀掐死。
魔皇之力将纪无凌全身筋脉打通,内力无限,纪檀如若硬碰硬,更是无法敌得过,便是摸索身旁之物,尝试偷击纪无凌。
纪无凌斜眼一瞥纪檀,再抬一脚,踩在纪檀摸索的手上,左右碾压,整人跨在纪檀身上,瞳孔漆黑无比,使劲掐住他的脖子。
纪檀无法动弹,断气之际,倏然一把剑冲着纪无凌背后。
纪无凌侧身躲剑,松了手劲,纪檀趁机摊掌,黑气奔纪无凌涌去。
纪无凌凭空腾起,准备追随跑往一边的纪檀,骤然身旁闯来寮宇,纪无凌摊掌一挥,一阵黑气,轻而易举将寮宇打飞撞至一旁桌角,晕了过去。
纪无凌步步逼近边咳嗽边趴在地上摸爬的纪檀。
一脚踩住纪檀胸口,纪无凌正蓄力朝他头部袭击,纪檀连忙道:
“这么多年了,难道你不想拥有全天下?”
“我纪无凌志不在天下!”
“我选堵上性命与魔皇之力共赢天下!”
骤然,纪无凌竟是顿住了手。
纪无凌屏息尝试加大力气,更是发觉那一股内力,正在尝试控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