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清尤阁内,花景昏迷不醒。
花烟寒拉开花景身上覆盖的棉被,腰肢被戳穿,虽有棉布包颤,却无法抑制血流。
花烟寒吐息一笑,十年前面对她的,是柏鸢,而十年后,是她最爱的景哥哥。
“若是我没有信心杀了纪无凌,我并不会回到此处。”
花烟寒给花景盖上被子,便也注意到清境脸上的纠结。
“长老向来处事果断,今日,似乎有了烦恼。”
“我是在想,纪无凌认得你,你要如何潜伏于他周身,杀他。”
“长老还期盼纪无凌记得我?他早已将周身之人,全忘了。”
清境一惊,怒道:“忘了?”
那夜纪无凌冲出封印,却落于素净山上。
花烟寒跟其脚步,藏于树林。
树影遮盖,夜黑风起,披风飘飘。
纪檀寻到纪无凌身影,却发觉纪无凌不认得他,甚是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
更是从他们谈话之中得出,纪无凌因魔皇之力攻心,将他控制,失了全部记忆。
“长老放心,纪无凌恶事做多,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自然不会记得我这区区修仙人。”
若是纪无凌真的失忆,此事便是好办许多。
“为师要你,潜入魔界,取得纪无凌信任,暗中听取纪檀之计,确保万无一失。”
“为何不干脆直接杀了他!”
清境沉默片刻,闷下杯中茶水。
“此事还需待一人同意,纪无凌身份,并非一般。”
花烟寒骤然想起,纪无凌曾与她说过的秘密,此时一想,更是觉得可笑。
“莫不是,他是纪檀侄子,舍不得杀了?区区侄子,有何特殊。”
“他不但是魔人,还是柳茴之子。”
柳茴……
不正是清境当年所说信任魔人,与其私奔的柳茴?
人魔的结晶,竟是纪无凌?
花烟寒嗤笑,柳茴不但被纪魏所骗,屠了家族,怀胎九月的儿子,甚是不惜母亲心血,要灭她师门?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真是恶人!
花烟寒隐隐咬牙,眸中戾气,愈发而大。
“长老难道在心疼纪无凌?在我看来,有机会,便是一刀切了他……”
“不可!”
清境激动道:“反正,杀纪无凌还需等我指示,而你如今只需卧于他身边,取得信任。”
她知这一刻与清境相辩毫无意义,便是服软,随他心思。
花烟寒临走时,清境将她一袭白发恢复以往的黑发。
长发垂肩,轻挽半发,木簪别于后脑,一身素装,宛如回到十年前,日日悠闲于玄修门的花烟寒。
虽是如此,神情却大有不同。
眼神淡漠,冷冷瞥过众人,向来爱笑的花烟寒,骤然难以接近。
走出玄修门路上,认得花烟寒的弟子,皆笑着叫唤,却也有人暗中诋毁。
“她不是成了魔人,还来这里?不是坏了规矩?”
“成了魔人又如何,她可是当年立下大功,将纪无凌这恶人封印于素净山的大师姐!”
“反正在我眼中,大师姐只有一位,就是花烟寒。”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被花烟寒听于耳中。
经历生死一事,她早已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是好是坏早已不重要。
只是,柳妤这碍人的家伙,没有眼力见的,非要走上前,堵住她。
“花烟寒,十年不见,成魔了……”
“那又如何?”
“我们任务便是除魔,你来此处,水火不容呢。”
这人,还是如同以往,傻得可怕。
花烟寒上下打量她,伸出食指,戳她心窝,一步一步,将她逼至墙角。
“可又如何,我功大于过,长老不杀我,你也无可奈何,不是?”
柳妤进退两难,被困于角落,将她手指打掉。
本是稳坐十年大师姐位置,却又让花烟寒抢走,柳妤不服。
“魔人就是魔人,还想回来当大师姐!”
“大师姐又有何好当的,你的格局如此之小,怪不得十年以来,还只是在乎大师姐之位。”
“你……”
柳妤气得鼓嘴,双眼狠狠瞪她,未等她先言,花烟寒附耳道:
“我劝你最好安分点,跟魔人做事,打从心底坏透的人,才是最该死。
还有啊,没能力就不要硬撑。什么增功丸,不过是魔界用来迷惑你这小白鼠罢了。
药瘾过大,又无能力,还这般嚣张,我实在难以忍下去。要不我立刻将此事告于长老如何?”
花烟寒收身,柳妤紧紧抓住她的手臂,眼里露出少有的慌张,“别……求你,别……”
花烟寒甩开,“怕了?那我给你机会。”
柳妤咬唇,“什么机会?”
“在我完成任务回来之前,自己找时间跟长老坦白。再者,若是被我发现你再跟魔界透露玄修门内部消息,你便不是被逐出玄修门这般简单!”
虽不知花烟寒是如何知道她与魔界交易,可柳妤此刻心中打鼓,想着多求情几句,她却一闪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