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风来满眼春，花城柳暗愁杀人。”——李贺《河南府试十二月乐词·三月》

若能逮住个开封府当值的人问些关于府尹大人的流言蜚语，那他们恐怕只会努努嘴示意看那个在街上跑来跑去、上梁揭瓦的少年侠客。其余并不会再多言。

江湖上谁人不知开封城内未得赵光义之令是不可使用轻功的。所以这清河来的少侠能“滋事”还不是府尹大人默许的。

以至于后来两人结伴下了熔炉后，这关于他们是否暗通款曲的传言更是闹得沸沸扬扬。

连赵匡胤都跑来调笑，“少侠看俺那齐整弟弟如何？”

你赶忙摇手：“赵大哥你别取笑我了。我跟府尹大人真的没什么。”

后来那些什么府尹大人好一口少侠拿剑指自己，什么府尹大人就喜欢乡下来的纯真质朴少侠，这种无的放矢的流言被赵光义镇压了下去。

你本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

结果有天晚上赵光义突然攥住你的手腕，问：“少侠知道那些流言是哪来的吗？”

你懵懂地看向他。他披着半散的乌发，黛眉上翘、眼角沁红，一身宽大的紫袍裹得他身姿窈窕，比晋中原多上了一抹妖冶。

艳色荡人。

他轻勾唇，亲昵地印向你嘴角：“是我放出去的。”

于是这般心照不宣地两人便滚做一团了。

甚至心甘情愿替他钓出冯夷，为他夺图纸。做了这开封城声名赫赫却为赵光义做事的侠客，朝廷的武人。

那是赵宋伐蜀的前夕，你又替赵光义进了蜀地。

南唐绣金楼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是与李煜一同南返的，却不曾想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李祚入梦时，温温柔柔地替你拢着散了的鬓发，说出口的话却直中要害。“小外甥当真铁了心要替赵宋做事？”

“赵大哥仁善，一心为百姓。我如何不能替他做事？”你偏头，拍开他的手。

“身上流着前朝的血，赵宋能容你？”李祚不在乎你的嫌恶，仍旧笑得花艳嫣然，“就算赵匡胤能容你，那么赵光义呢？”

你冰冷的眸子在这一刻突然迷茫起来。

李祚又道：“何必再替赵光义做事。从嘉不也很喜欢你，何不来南唐？我和从嘉都会一力支持你。”

长生虫自他袖间飞出落在你肩膀处，他趁势推倒你僵住的身躯，雪发散在你脸颊上，额间红痕争妍。

他嗓音难得撩春水，琥珀色的眼滟滟。冰冷的手指扼住你的喉咙，“小外甥听话些比较好，我可舍不得伤你。”

一柄飞镖插入他肩膀，鲜血喷涌却艳得如美人浴罢。

你道：“我和阿原之间轮不到你置喙。”

他笑，握住你捏飞镖的手腕，猛咬一口。“也只有小外甥你能让我感到痛了。”